楚長寧一直以為燕北漠會將她送回朝歌養身子。
可誰知燕北漠將她帶在了身邊,一路往京都趕。
她躺在馬車內,倦怠的吃著糕點。
死瘋子可能是怕她跑了或者私自喝落子湯,這麼堤防她。
此次回京,燕北漠明面上並沒有帶什麼人,身邊只跟著幾個侍衛。
他們已經離開離北,一路南下進了兗州。
楚長寧躺在華麗的馬車上,撩開車簾看向外頭的風景。
兗州的官道上人煙稀少,但這裡不比離北的寒風刺骨。
她不由得想起了一直沒什麼訊息的桃枝,心底微微擔憂。
發出去的信石沉大海,她又不可能讓燕北漠幫忙去尋,一旦回來,帶著桃枝走可就難了。
細密的冷風透過半開的車窗穿了進來。
楚長寧有些受不了了,收回目光,窩進了車內。
她躺在絨毯上蹭了蹭,目光暗淡了下來。
突的,車門被推開,來人卷著一身寒意闖入。
楚長寧直起了身子看他。
“什麼時候能到京都?”
“怎麼?迫不及待想看滅你族的仇人?”
燕北漠反手關上車門,坐到她身邊,將她摟入了懷裡。
楚長寧簡直服了他毒舌的嘴臉了,不理他。
他一路騎著馬,身上寒冷。
她嫌棄的想要坐在絨毯上,離他遠點。
燕北漠豈能如她意,抱的更緊了。
身上的衣裙被弄鬆,隱隱露出了光滑的肌膚。
他俯身親了一口。
痠軟的怪異感鑽入骨頭縫裡,她沒忍住,輕輕哼了聲。
“別叫。”
那你倒是別親啊。
楚長寧心底鄙夷,閉上了嘴巴。
她想起了自己的計劃,清了清嗓子,抱住他開口。
“你要回京多久?”
燕北漠一頓,低眸看她,“有話直說。”
‘---’
“我就是隨便問問。”
燕北漠挑眉,直言,“待不了幾天。”
楚長寧追問道,“那然後是要回朝歌還是去哪兒?”
他目光狐疑的看來。
她立馬道,“我懷了身子,一路奔波,受不了。”
“要去一趟北幽。”
果然是去北幽。
如今西域南下進攻,北幽大亂,燕北漠野心昭昭,怎麼會放過北幽這塊香餑餑,他和赫連野一戰勢在必行。
楚長寧心底有了底,也不敢多問了,閉上嘴沉默不語。
此次沈宴設宴邀請諸國使臣,各地諸王,只有離北的燕北漠姍姍來遲,幾番派人去請,才剛到兗州。
御書房內,沈宴大怒。
可這天下是世家的天下,生逢亂世,皇權更迭頻繁,他剛剛登基,動搖不了世家的根基。
但他心底清楚,在這戰亂年代,燕北漠身為世家子弟,卻藉著討伐諸國的名頭多次南征,狼子野心,如果不除,將來必成後患。
他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地位,可不是要將這天下還給世家的,他要改變這世道的不公,斷絕世家門閥的壟斷。
“陛下,世家利益盤根錯雜,如果燕候死在了京都,您恐怕--”
身後的門客提醒出聲。
沈宴收斂戾氣,沉聲,“有何高見?”
“如今天下動盪,西域三十六國兵戎相見,大晉周邊各國也是戰事不停,諸皇都想開疆擴土。”
“燕候野心勃勃,屢次南征,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誰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死,還請陛下慎重行事。”
“陛下,白洵所言極是,諸國都想一統天下,兵戈相向,陛下何不把燕候當作一把刀,替你去打。”
話落,沈宴笑了。
“你以為,他是個善茬。”
燕北漠的性子,一旦拿下週邊小國,謀逆篡位也未可知。
他本就是世家扶持,要不是世家祖訓不摻政事,這皇帝的位置還不知道誰坐呢。
“況且,內亂不平,何以定九州。”
沈宴嘆了口氣,靠在後面的龍椅上,揉了揉發疼的額頭。
見狀,其他的人 也都不敢說什麼了,緘默。
京都的天冷了。
沈宴看了眼窗外,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眸一暗,立馬起身,大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