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器不忘故意朝著梁辛夷假裝奸險一笑,讓她想拒絕也開不了口,畢竟被他握有重要把柄,不敢真將他逼的急了。
而且梁辛夷從程不器的話語之中,聽出了晚上的飯局應該有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柳茹玉。
對於這位桃花仙子,長安城內所有人都是很敬佩的,尤其是未出嫁的女兒家。
為了一個尚未拜堂甚至未曾見面的夫君,就願守節寡居近十年時間,氣節與貞烈,算得上是當下所有女子的標杆。
不過鮮有人知道這其中內情。
程不器早已從柳謝口中得知了真相,明白了柳茹玉這些年的不容易。
當年雖然程柳兩家並未有一紙婚約,但祝亦瑤實在看上了柳茹玉的聰明伶俐、模樣可愛乖巧,一心想要將她當做童養媳許給程不器。
柳茹玉對祝亦瑤視為母親一般,雖然只有十來歲的年紀,就已十分懂事,對這種將來嫁給小不器的約定也是十分樂意。
在柳茹玉的心中,這世間男子再多,任他人多麼尊榮、俊俏,永遠也趕不上那個三歲就會以刀搏虎護持自己的小男孩。
但祝亦瑤與柳謝只是口頭婚約,結果是未等到程不器長大成人迎娶柳茹玉,皇帝為了斷絕程柳兩家聯姻的可能,準備降旨將柳茹玉強行納入後宮。
好在皇后柳南雁及時傳信出宮,讓柳謝當機立斷,選了陸家老二陸叔鴻作為柳茹玉的夫君,將她匆匆出嫁,這樣的婚事總比一輩子困居後宮要強。
但柳茹玉天生性格要強,自己不願意的事,哪怕皇帝也逼迫不了。
嫁不了自己的小不器,便毅然在出嫁的花轎上割腕自盡,好在上蒼有眼讓她被救了回來,而陸叔鴻則因怪症暴斃,柳茹玉出嫁當日尚未拜堂就成了未亡人。
其實柳茹玉還算不得陸家媳婦,並未舉行正式的拜堂,但柳謝想到將她匆匆出嫁的原因,同時也徵求了柳茹玉的意見,最後決定沒有提出退婚,利用陸家來庇護她。
柳茹玉在陸府八年,陸家感念她的遭遇,給她特意開了柳亭別院讓她獨自居住,八年時間寡淡如水,幾乎從不在人前露面,名義上為陸叔鴻守節,被長安城所有文人士子所稱讚,得到了所有女兒家的敬佩。
梁辛夷也不例外,自小也聽過柳茹玉的名聲,不僅僅是帝國雙姝之一的桃花仙子,還有著尋常女子難得的氣節,對她一直十分敬佩。
而上一次在威王府內,梁辛夷與這位桃花仙子同居一個院子,近距離接觸了這位奇女子,對這位大姐姐的敬意不減反增。
尤其是聽柳茹玉對她姐妹倆絮絮叨叨講了一些往事,知道了她其實對程不器用情至深,一直在等著他回京,更加敬佩她重情重義,對她與程不器過於親密的舉動也就不再奇怪。
只是小妹梁藝雙,則有些醋意大發一般,故意將程不器好‘已婚婦人’這一‘愛好’,添油加醋編作評書一般宣揚了出去。
柳茹玉是最懂程不器心思的人,所以第一次見他將梁氏姐妹誆騙入府時,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對這姐妹倆也就格外親近,怕她二人誤會,才將一些能說的往事說了出來,免得讓她們看見自己與程不器情侶一般的關係產生誤會。
想到柳茹玉也一同在場,有人會管住程不器,梁辛夷也就不那麼害怕程不器的‘手段’,打算忙完了公務帶著小妹赴宴。
李元霞看程不器見了梁辛夷一時神采飛揚,心情隨即變得不錯,也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瞧見了一個相貌極美,帶有三分颯爽的瓜子臉姑娘,眉心一朵紅色的梅花刺青十分引人注目,襯托地面容媚而不妖,果然是個難得的大美人。
“沒看出來,你真是哪兒的姑娘都認識,還誰都對你情義頗深,你倒真有本事!”
李元霞的話語帶有三分調侃意味,程不器聽了只是笑笑不回答。
“聽你剛剛提到個什麼‘英語老師’,這是個什麼新奇的職銜?”
“沒想到白姐姐耳力不錯嘛,這都聽得出來?”
程不器故意笑了笑,神情略露三分色相。
“那你,剛剛可有聽見我與她說的悄悄話?”
李元霞心中咯噔一下,立時察覺到了程不器眼中似有兩分邪惡,一時緊張地準備去拿佩劍。
但鎮定了下心神,想起之前明白過來的道理,只能穩定情緒,臉色略顯紅潤道:
“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