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器冷眼瞪著李夢琴,一時眼光中竟帶有幾分殺氣,嚇的她心中一驚,後退了幾步。
李夢琴雖然仗著公主身份狂傲、嬌慣,卻不是傻子,程不器剛剛一剎那的眼神,她曾經見過,正是三拳兩腳打的顧興平險些喪命時的眼神。
“夢兒,不得無禮!”
李貴妃雖然也看不慣程不器的言行,但還是出言呵退李夢琴,勉強又擠出一個笑臉。
柳茹玉最是不喜進宮,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西宮李貴妃與出身金陵柳家的皇后柳南雁不對付,自己與皇后還是姐妹,自打進了這興慶宮就是如坐針氈。
此時柳茹玉只想早點讓李南泛挑明用意,然後按照程不器的指示,兩人譏諷、拒絕之後,大搖大擺離宮而去,坐在家中等皇帝降旨責罰。
李夢琴瞪了程不器一眼,一甩臉子坐到了李南泛身旁。
“今日喚程世子入宮,一來是想見見最近長安議論紛紛的威王世子,二來,是想讓程世子與夢兒正式認識一次。”
李南泛明顯早就對李夢琴講過今日之事,雖然心中千百個不樂意,但這位四公主也勉強忍住不滿沒有說話,她也知道這是自己父皇的意思,有什麼抱怨也沒有辦法。
“貴妃娘娘這話可就不妥了,這世人都是兩個胳膊一個腦袋,公主殿下也是有鼻子有眼不缺個什麼,又不是什麼稀奇,認識不認識,有什麼關係?”
程不器說起話來,實在是扎耳朵,但仔細一聽又沒有明著開罵,就連一旁見慣了他古怪精靈的柳茹玉,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南泛紅著臉勉強尷尬一笑,還想說句什麼,門外的宮女已經高呼道:
“皇后娘娘鳳駕到!”
眾人立時一齊起身參拜,程不器故意還整理衣袖,整整齊齊地跪拜在地,與之前不拜李貴妃形成強烈對比:
“威王府程不器,參見皇后娘娘。”
柳茹玉都看不懂程不器這是什麼意思,當然更猜不到此時他心裡所想。
‘不跪天地跪父母,不跪皇帝跪夫人...漂亮姐姐跪一下,也行,說不定跪著跪著,以後就能跪成夫人...’
“都平身吧!本宮所來,也不是為了別的,只是聽說了這宮裡熱鬧。”
皇后柳南雁身為東宮之主,自然被李南泛讓到主位上坐下。
柳南雁示意眾人不必拘禮,都坐下之後,開口道:
“今日本宮來此,其實是聽說我那新認的弟弟進了宮,也不來參見本宮,所以過來看看。”
李南泛一時臉色有變,自然知道皇后口中的弟弟是誰,立時為難起來。
“妹妹平日裡也不見喜歡接見宮外的年輕人,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將本宮這新弟弟叫進宮來呢?”
李南泛此時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但畢竟是皇帝安排的差事,不辦也要受責罵,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倒也不是別的什麼大事,就是聽說威王世子威風名聲,而又尚未婚配,想著...想著將他請進宮來,與琴兒見上一見。”
李夢琴縱然有千百不願,但此時皇后柳南雁在此,半分抱怨不滿也不敢開口,只能心中暗罵程不器出氣。
“既是如此,那不器你進到宮中,為何還以面具示人,這哪是見公主該有的樣子?”
皇后接了巧月的報信來到西宮,此時聽了李南泛的話,自然猜得出兩方的心思,也就發揮了自己的聰明才智,臨場發揮幫著程不器演下這場戲。
程不器順著柳南雁的話,解下臉頰上的鐵皮面具,同時還故意做出嚇人的表情,使得面龐上的疤痕妝更加攝人,登時將貴妃李南泛嚇的心中一驚,就連見過了他這張臉的李夢琴都一時心懼。
柳南雁初見程不器一臉疤痕,也十分詫異,但見過了他一次刻意畫醜的把戲,此時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
“本宮也想幫著給不器拉拉紅線,既然今天妹妹這般說了,那兒郎也見了,可還滿意?”
李南泛最初聽見皇帝有意賜婚李夢琴給程不器,本想著這威王世子身份尊貴,又是王府獨子,將來北境偌大的家業都是他一人的,自己的女兒嫁過去也不算差,心中還是十分樂意。
只是之前李夢琴一直向自己求情,說威王世子如何醜陋不堪,行事如何暴虐殘忍,嫁過去無異於是跳入火坑,心中還有些疑慮,此時見了程不器兇惡的面容,也覺得這門婚事屬實不好。
李南泛還只是略微表現出嫌棄與不滿,有了推掉這門婚事的想法,一旁坐著的李夢琴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