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
祝家之所以能以劍法聞名天下,靠的是百年劍道家學淵源,也靠琅琊祝氏人才代出,而到了祝亦瑤這一輩,更是出了她這樣一個驚豔絕世的女兒家。
祝亦瑤四歲練劍,十一歲便劍法大成,十四歲時功力已是宗師境,實打實的中原百年第一的劍道天才,唯一的缺憾便是女兒身。
十五歲及笄,祝亦瑤不滿家族安排的婚事,一怒之下闖出琅琊山門,獨自一人遊歷天下,只三年時間,敗大周十七劍派掌門人,登上了蒼君閣龍山榜,成為了整個天下都為之傾倒的奇女子。
自從嫁入威王府之後,祝亦瑤便安心在北境相夫教子,如今只有獨子程不器算是她此生最大的牽掛。當時程不器在九斷山被北燕武士伏擊,若非程烈與北境諸將苦勸,她早已提劍北上,依照她的脾氣秉性,恐怕連北燕皇宮都敢殺進去。
數次接到柳茹玉來信,告知程不器傷勢逐漸好轉,並無生命之危,心中懸石終於落地。這一次柳茹玉來信想要修習幾招劍法,她並未多想便將全套的《碧海流星劍》全部寄給了她。
祝亦瑤早先待柳茹玉親如母女,雖然柳茹玉幼時想要充輩分,一口一個瑤兒姐的稱呼她,但她心中卻早早看上了這個聰明伶俐、模樣俊俏的小丫頭,想著將來要是能養成自己家的童養媳,是最合適不過的好事。
但沒有等到程不器長大,柳謝便送來了柳茹玉的大親請帖,當時不止年少不懂事的程不器傷心,就連祝亦瑤都曾偷偷抹淚,只覺得命運不公造化弄人。
如今想到兩人能夠久別重逢,曾經想要搭的紅線,此時又蠢蠢欲動起來。因而毫不在意琅琊祝氏劍法不得外傳的祖訓,直接將一整套的劍譜寄給了柳茹玉。
程不器回到威王府,老十三早已等候多時。換回一身尋常的墨色衣衫,程不器又跑到柳茹玉居住的柳亭別院,與她說了一會兒閒話,拿出自己看家的十二釵故事講了幾段,聽得柳茹玉意猶未盡。
起身回府之後,程不器換了一身利落的勁裝,與老十三飛身上馬,出長安北門,徑直往北疾行。
百味茶鋪的老闆徐老漢,一如既往地坐在門前青石板上抽旱菸,銅製的菸袋頭在石板上早已磕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忽覺眼前一陣疾風颳過,兩匹尋常難見的良駒載著兩人已出城北去,其中一馬四蹄雪白,通體墨黑。
徐老漢朝著遠去的兩道身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會兒,忽然朝著一旁清酒果脯的老闆蔡三板吆喝一聲:
“來客了,來客了!”
自己卻鑽進了茶鋪裡。
長安城北一百二十里,歸陽縣縣城北部,一座不起眼的小山。
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身著破布麻衣,肩上扛著一根三丈長的竹竿,拖著步伐一步一步往山北行進。
破布衣衫的漢子正是年前剛從鐵鷹衛府衙牢獄逃脫的蕭寒。
蕭寒在牢獄之中待了數十年之久,早已是蓬頭垢面,隨意搜刮的破布衣衫也十分不合體,整個形象看起來就是一個飢腸轆轆的乞丐,很難讓人將他與曾經威震大漠的人物聯絡起來。
歸陽縣是長安北上的必經之路,蕭寒逃脫之後,在長安周邊繞了幾圈,最終取得往年藏下的物品之後,決定逃回北疆。
崎嶇隱蔽的山路,尋常山民都是寸步難行,蕭寒走起來卻如履平地。
蕭寒全神貫注地警惕著周圍的環境,畢竟自己已經接連三次被鐵鷹衛的人伏擊。雖然能夠拼死殺出重圍,但仍舊沒有想通自己一再隱蔽行蹤,為何還會被對方找到甚至預先埋伏。
但蕭寒還是太過自大,在牢獄之中被關了十七年,並不瞭解如今的鐵鷹衛已經發展到何等地步,自己還能夠在長安城周邊活動,這已經是莫大的奇蹟。放在鐵鷹衛中,放任蕭寒肆虐卻未能抓捕歸案,已經算是極大的辦事不力、翫忽懈怠。
走過最崎嶇的山路,蕭寒進入了一片竹林之中。碗口粗的毛竹隨著山風微微晃動,陽光透過竹葉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蕭寒第一腳踏入竹林,立時停在原地,屏氣凝神側耳細聽,耳邊只有竹葉摩擦的沙沙聲。
“嘶!這蕭寒竟然有這麼好的耳力?”
程不器眉頭微皺,一旁的老十三定睛細看,搖頭道:
“想必不是聽見了聲音,應該是直接發現了什麼端倪。”
程不器與老十三兩人,躲在三十丈以外的巨石後面,蕭寒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程不器略帶幾分鄙夷的看了眼一旁的老十三,認為他說了等於沒說,老十三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