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至了大監的屋內。他驚呆了,雙腿一軟跌落在地。
衡面無血色地看著他,目光中全無一絲暖意。殷箏長呼了一口氣急速退至屋外,攔下一個雜役叮囑了幾句後,他木然地站在了門外,欲哭無淚。
觶揹著燁進到大監屋內,忍不住悲嚎起來。在這個匆忙卻寒冷的冬日清晨裡,一家人的哭聲響徹了街巷天宇。遠遠的,一隊送葬的車馬疾馳而來,巾幡飛揚,哀樂奏起。
燁穿過哭嚎一片的眾人,趴到了衡的身邊,她抹了抹滿臉的淚水輕輕地問衡:"大監可給你留過什麼話沒有?"
衡思忖著,猛得呆住了。他看著燁,吐出了幾句話:"大監昨夜在我房裡呆了很久。他說除了我,他最喜歡的就是你了。他說,死前興許能留點什麼給你!那東西是苦的,卻是你必須要有的!燁,你……找到了那個東西了嗎?"
燁驚疑地點了點頭,她的身子像被什麼東西揪緊了似的,緊縮又僵硬著。她沉默著,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癱靠在床榻之上,燁的淚水如河水般肆流不止。
錙銖!即便孱弱如大監,心都是亮的!大監他,一直都在憂心著自己啊!
"一秋,你可還好啊?"殷箏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他不安地看著燁的背影掬著禮。
"殷箏,你乾的好事!"燁終於停止了哭嚎,她回頭瞪視著殷箏,怒不可遏。
殷箏嚇得即刻跪伏在地,頭貼在地上不敢抬起。他的腦子嗡嗡作響,長到快二十歲了,他從未如此怯懦過。他很驚詫,但腦子卻一片混沌理不出個頭緒。他把頭杵在地上,想說些什麼,卻半個字也抖索不出來。
"大監死得不明不白,你給我一個交待!"燁冷冷地說道。
"……昨夜,我是和衡睡在一起的呀!"殷箏如實回答。
"哦?你是說,大監是昨夜死的?你對他的死很瞭解啊!"燁不依不饒繼續說道。
"……今早,我出門而去,是為了搬回來住……"殷箏不敢抬頭,又照實答道。
"哦?為了回來住?你是說,這是你的家,我們都是客。你住進來,不需求得我們的同意,夜半三更出入隨意嘍?"燁接著問道。
"我……燁,不是你說的這樣!"殷箏抬起頭替自己分辯了一句。
"燁?還是叫錯名字!你是想說,你還是瘋傻的吧,所以即便殺了大監,也不能怪你嘍?"燁狠狠地冤枉著殷箏。
殷箏終於坐直了身子,他看著燁的眼睛苦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