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長的,哪怕只是一個午後到油燈亮起的時光。
觶讀著手裡的書簡,卻老發著呆。他總看著天上的雲,總是淺淺地笑。燁知道他是在想念著巫祖。燁覺得自己好沒趣,忽然想起鐵蛋兒來,她決定去看看他。
"觶哥哥,你知道嗎?鐵蛋兒喜歡春。"燁說道。
觶輕聲問道:"是嗎?你是在擔心嗎?"燁嗯了一聲。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去找鐵蛋兒談談吧,你說呢?"燁又問道。
"好!快去快回啊!"觶回應著,眼睛並沒有離開手中的書簡。
"好!"燁在妝臺前稍做梳理,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門外的梅花開得正好!紅的花瓣印在白的雪裡,在陽光下明豔得讓人眼眶發熱。燁看向了也在窗前讀書的殷箏,心又躁了起來,她輕吁了一口氣,向曹文他們的小院兒走去了。
鐵蛋兒還在矇頭睡著,燁二話不說掀了他的被子。
"起來啦!帶我出去玩!"燁吵嚷著。
"燁……燁啊?我頭疼,改天吧?啊?改天!"鐵蛋兒說著,又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裡。
"起來啦!改天我就不去了!快點兒!"燁不由分說地又掀了他的被子。
"呀!我的小祖宗!你饒了我吧!我真是頭疼著呢!"鐵蛋兒悻悻地坐了起來,臉上掛著一百個不開心。
"鐵蛋兒,你是不是想哪家女孩子了?說,快說,為什麼不理我?"燁大聲問道。
冬在一旁嘿嘿笑著,說道:"我知道他想誰呢!鐵蛋兒,要不要我說出來?要不要?"
鐵蛋兒急了,大聲喊道:"你敢說?冬,你要敢說出來,我就不是你兄弟了!"
冬笑了笑,表情嚴肅了起來,他說道:"對不住啊,鐵蛋兒,一起出去走走吧,我也正想出去呢,這心裡頭……你懂的吧?"
鐵蛋兒低垂了頭,竟嘆起氣來。
"好吧!燁,你先坐這兒等會兒,我倆準備準備就出去!還有,得去跟觶說一聲,這多事之秋啊,萬事須加著小心!"鐵蛋兒舀了一瓢水在銅盆裡,對燁說道。
"不必了,我已經跟他說過了!"燁回道。
"噢!那,我們不必遠走,就去馬市看看可好?"鐵蛋兒問道。
"好!開心就好!"燁說道。
街市上人並不是很多,他們三人走到一處街口停了下來。
"這裡面就是馬市了,一會兒啊防著點兒那些馬,你個頭兒小,容易被踩踏到!"
鐵蛋兒是熱心的,心也不粗。他這樣的關切來得恰恰好!話沒落地,一匹黑馬便從巷子裡衝了出來,它左衝右撞,馬背上的人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冬和鐵蛋兒急忙把燁護在了身後,閃躲著走進了街口的店鋪裡。那黑馬衝得太急,一頭撞在了迎面而來的一輛馬車上,黑馬的脖子瞬間扭斷,嗚呼哀哉了。
驚魂未定間,馬車前便圍上四五個人來,車伕與那些人理論了起來。燁躲在冬的身後聽著,才明白馬車前的衡木竟被那黑馬撞卸了下來。
"今天不該出來!這日子不對!"冬猛然來了一句。
這口氣,像極了曹文,燁不禁笑了。她惦記著鐵蛋兒的心事,哪裡肯輕易回去呢!她透過店門四下望著,發現不遠處有家賣茶點的小店,便央求道:"我餓了!我想吃茶點!"
冬和鐵蛋兒都笑了,這會子才剛吃過午飯多久啊?燁哪裡是餓了,肯定是還想著玩呢。他們心照不宣,左右看著,避開爭執的人群徑直走進了茶點鋪。要了最好的點心和茶水後,他們自顧自吃了起來。
"鐵蛋兒,你是不是喜歡春啊?"燁直直地問了出來。
"沒,沒有!你聽誰說的!"鐵蛋兒急忙否認道。
"別裝了!燁又不是外人。你都跟我提過親了,還不認了?這也沒什麼好蔵著掖著的!說出來心裡倒好受些!"冬來了幾句。
"唉!不是……春都要嫁給衡了,我不能再喜歡她了!"鐵蛋兒失落地說道。
"我沒想到春會嫁給衡大哥這麼好的人,也沒想到他倆竟你情我願都有了心!不然,我何苦應了你,還一直想著把春留給你呢?平白地傷了你的心,我也很難過!鐵蛋兒,真是對不住啊!"冬也有些傷感了。
"唉!沒事兒,沒事兒的!我也盼著春過得好啊!只要她開心怎樣都是好的,我不圖別的。沒等到她嫁給我的那天,竟等到了她嫁給一個比我都待她好的人,我滿意了!心裡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