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到廂門前向她望去。
女人滿臉滄桑,頭髮斑白凌亂,穿著不合體的灰暗衣衫,僵硬地坐在擠搡著的座位裡,她的身邊有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也一樣塵垢滿面。
一個老年男子,向女人對面的男子使了個眼色,又閒人似的抽了鄰座的一桶香辣面,佝僂著身子咳喘著去接熱水,他準備用一碗泡麵的香甜來讓那女人徹底崩潰了。
"這……是在夢裡嗎?還是香菸有毒?"華汐的眼裡充滿了憂鬱,這樣的情景好熟悉!可又憶不起什麼來由。
女人對面的男子開始唸咒般低語起來,他貼向遠道而來的乘警,似壓低又似宣揚地,要他把這個女人帶離火車。
"有病……"
這兩個字讓女人陡然寒涼了,她壓抑著自己的悲憤,痛苦得無言了。
列車在站臺停下了,那母子二人遠去在了嘈雜聲裡,吃麵老頭兒把泡麵拍在桌上,帶著半車廂人追了出去。那桶熱面的湯汁濺落四散,有個人抽出了幾張紙巾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著,還一口一口地啜食起來。
"天啊……我這是怎麼了?"
華汐癱靠在廂門上,尼古丁的勁兒絲毫沒有退去,他此刻真的想吐了。
"你還好嗎?"白衣女孩站在華汐身邊焦急地看著他。
"幫幫我!你到前面車廂,第二排座兒,那個兩人空位兒上,找一根這麼長的金色頭髮,拿給我!好嗎?幫幫我!"華汐艱難地比劃著,靠在車廂上動不了了。
"好!你放心!"女孩兒說道,跑到離去的女人那裡,仔細地尋找起來。
"是這個嗎?"女孩兒緊攥著一根金色的頭髮跑回華汐身邊,扶住了他。
"對!謝謝你!"華汐平靜了下來。
"這是什麼?"女孩兒問道。
"一個錙銖的記憶……"華汐將那金色的髮絲纏繞盤結,貼入心口融化了。
"什麼?什麼是珍珠的機宜?"女孩兒不懂。
"是淚水在發散……噢,我就是看見它亮了一下,想留下來看一看。謝謝你,小孩兒!"華汐說道。
"呵呵,不用謝!"女孩兒扶著華汐說道:"回座兒上去吧?我幫你。"
"好,謝謝!"華汐說著,拽著女孩兒的肩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