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地,有什麼東西在洞穴裡遊走起來。它拾起堆在一角的木棒,放進了只剩些餘燼的石灶裡。
"轟轟轟",火焰在它的心頭燃燒了起來,它戚然轉身,兩眼直直地瞪著幹觶走到了他的身前,它伸出了兩隻冰涼的手,哆哆嗦嗦地摸著他的臉。
"嗯?!"
觶被驚醒了,他抓起頭下的匕首,正要刺向眼前的黑影,卻怔住了。
"燁?"
洞穴裡昏黑一片,隱隱約約地他看清了燁的臉,她的額頭上有一縷絲線樣的紫氣,正發出幽微的光。那是燁的胎記,細小輕淺,陽光下都看不真切,而此刻,它卻散發著奇異而陰森的光。燁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目光空洞散亂,她面無表情地抽泣起來,那哭聲哀怨又情切。
"燁,你怎麼了?"
觶呼喚著她的名字,她卻全然沒有反應,兩隻冰涼的手僵硬地在觶的臉上滑動。觶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魔怔了嗎?"
觶想衝過去找巫祖,卻被燁那幹樹技一樣的胳膊死死地抱住了。
"觶哥哥,我不想你走,不要離開我!"燁終於說話了。
觶被她拽著,一動也不敢動了。
"嗨,小不點兒!"觶輕嘆了一聲。
"我不是小不點兒!"
燁像被刺穿了心臟一般,猛得狂吼一聲,然後一個趔趄硬邦邦地向後倒去。
觶急忙一把抱住她,把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裡。燁全身癱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股刺骨的寒氣,順著觶的脖子直竄進了他的身體,他猛得打了一個冷戰,發現燁的身子已經冰透了,而且還在劇烈地顫抖。觶不知所措地抱著她,扭頭看向巫祖的洞穴,轉而又看著燁。
"你是生病了嗎?"觶問道。
燁並未答話,小嘴張得大大的驚詫地望著他。
"你醒了啊?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觶焦急地問。
燁仍一句話也不說,全身的顫抖更加劇烈了。
觶看向灶火,幾塊厚重的木頭把餘燼都壓滅了。他把燁抱向自己的草墊,又用馬皮蓋好了她。
"你等等啊!"觶說著,重新生起火來。
火石"啪啪"地碰撞在一起,四散的火花落在鬆軟的草葉上,一團火苗燃了起來。觶把幾根細木枝放在上面,看著它們噼噼啪啪地燃燒起來,又加了幾根粗木棍兒進去,待到灶內的火燃穩了,觶轉身看向了燁,卻發現她也正看著自己,目光專注卻悲切。
"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觶安慰道。
燁苦笑了一下,額上的紫光已消失不見了。火光照亮了她的臉,也漸漸照亮了洞穴。
"我冷!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燁問道。
"當然!"觶不假思索地走過去平躺下來,他用馬皮把二人嚴嚴實實地蓋好,又將燁摟在了懷裡。
"身子這麼涼?內洞很冷嗎?"觶問道。
"不知道。"燁怯生生地回答著,身子縮做一團,仍不停地顫抖著。觶用全身的熱氣烘烤著她,想讓她儘快暖和起來。
漸漸地燁的顫抖停止了,身上的寒氣也慢慢散去了。觶卻仍不敢放開她,生怕她再犯起病來,他搓著燁的手揉著她的頭,直到她身上的汗發散出來。
"好些了嗎?"觶問道。
燁沒有回答,問道:"你會去很久嗎?"
"不會的,祖姐姐的腳也等不及我拖延呀?"觶想用什麼話來打消燁的憂慮,才發現自己是一個笨嘴的傢伙,搜腸刮肚地卻只找到巫祖這一個可以安撫燁的話頭兒來。
"不用擔心,觶哥哥很勇猛的,不是嗎?"觶又強自擠出一句話來。
燁卻憋紅了小臉呼吸急促地哭了起來。
"怎麼了?你怎麼了?"觶著急地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燁急忙回答,用手抹掉了眼裡的淚珠子。
"唉,不要太擔心,這樣會生病的!我很快就回來!"觶說著,猛然靈光一閃,他把嘴貼到燁的耳朵上問:"你喜歡什麼?我都給你買回來?"
燁用小手揉了揉發癢的耳朵說:"真的嗎?""當然是真的!"觶都快拍著胸脯來保證了。
"那……"燁的眼睛開始發光,她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又一個好東西,卻又搖著腦袋一一否定了。
"要什麼呢?"她頓了頓,猛然說道:"我想要一個和巫姐姐一樣的錦袋!可以裝我的寶石!"
"好啊!可這還不夠!再想!"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