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吧!”書音關切地建議道。
“我還好啦!早點治好一個病人,也可以讓一個病人少受點苦。”春天鬥志昂揚地說道。
春天又一鼓作氣,連去了三間大同屋,同樣的情景重演了三次。
書音看著臉色蒼白的春天,再次勸道:“你先休息一下吧!病患有近千人,一時半會也救不完,沒必要急於一時。”
春天忍著萬蟻嚼心的不適感,一臉輕鬆地說:“我還好啦!早救完,早安心。”
春天這次一鼓作氣,連下了十間大同屋。她的面龐蒼白如紙,腳步踉蹌地離開了大同屋。
未走多遠,她突然駐足,臉色蒼白,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身體不由自主地彎腰,開始了劇烈的幹吐。
書音輕嘆一聲,蹲下身來,用手輕撫春天的背,試圖緩解她的不適。
片刻後,春天緩緩直起腰身,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已恢復了一些氣力。她感激地望向書音,輕聲說:“謝謝你,書音姐,我感覺好多了。”
書音擔憂地看著春天,輕聲勸慰:“不必急於一時,早些或晚些又有何妨?”
春天神情嚴肅地回應:“有關係。”說完,她堅定地邁開步伐,走向下一站。
書音無奈地搖搖頭,緊隨其後。
再次,春天從大同屋中走出,蒼白的小臉上綻放出欣慰的笑容,對書音說:“我又幫助了二十人。”言罷,她再次踏上前行的道路。
書音沉默地跟隨。又是一次,春天從大同屋中走出,自豪地說:“又有二十人擺脫了病魔。”
書音依舊默默跟隨。
又一次,春天從大同屋中走出,蒼白的臉龐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她回頭望向剛剛離開的大同屋,動著情地說:
“對於外人而言,他們多受點罪,或許無關緊要。但對於他們自己來說,怎麼會沒關係呢!如果可能,誰不想減輕些痛苦呢!”
書音望著春天那由內而外散發的喜悅,心中不禁泛起漣漪,暗自思忖:春天的心始終如一,而自己的心卻已悄然改變。
曾經,她也曾和春天一樣純真善良,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見證了人性的自私和人心的黑暗,心中那份對人的平等尊重逐漸被憐憫所取代。
她不再對人性持有原來的信任和期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的抗拒,心靈深處的厭惡。
書音凝視著春天遠去的背影,內心的複雜情緒交織,悄然跟隨著,心中帶著些許哀傷和自責。
她低語道:“原來,我已經不知不覺的活成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