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軒閣內,乾陽皇帝用拳頭輕敲著額頭。
無數細小的光柱從鏤空的雕花木窗照射進來。
嫋嫋青煙浮現出陣陣青紫色的光芒。
乾陽正對面,一個面龐略顯消瘦,眉間兩道如刀削般擁簇起來的皺紋很是顯眼。
太醫院院使凌國安正在給乾陽把脈。
少頃。
站在一旁的雲子嬴問道:“凌太醫,我父皇今日時感頭暈目眩,可是舊疾發作?”
乾陽潛龍之時,曾在東湖行舟遊玩不慎跌落水中,水性雖然不差卻被水中雜草纏住腳跟。
被侍衛救上來的時候,已經嗆的昏厥過去,醒來後大燒五天後來就染上了這麼個頭暈目眩的怪病,一直沒有根除。
凌國安請抬手作揖道:“太子殿下勿慮,陛下只是今日來操勞過度,吃點養神固本的藥即可。”
“凌國安。”
“臣在。”
乾陽輕甩衣袖,斜靠在方形靠枕上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著凌國安看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太醫院裡朕最信得過你,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如今太子也在你就照實說吧。”
凌國安跪倒在地:“恕臣直言,陛下您已有清竅失靈之兆啊!”
剛剛坐下不久的雲子嬴見狀猛然站起,慌張的就要詢問,卻被乾陽擺手打斷。
乾陽揉著太陽穴,眉頭緊鎖鼻息厚重:“朕記得趙國公當年就是得了這個病,死相很是難看啊。”
這可把雲子嬴給嚇壞了當即跪倒在地:“父皇,您”
未等自己皇兒將話說完,乾陽哈哈一笑道:“行了,這病凌國安早就和朕暗裡透露過幾分,只不過朕當時沒有當回事罷了。”
隨即話頭一轉:“凌國安,趙國公發現的晚,無力迴天,現在擱朕身上,你看可有對策?”
東軒閣內陷入一陣寂靜。
凌國安跪在地上拱手道:“清竅失靈乃是平日裡思慮過度,導致身體內邪火久熾,邪氣侵上,病未發時只感頭暈目眩,時常雙眼發黑,待至病發時便會食水不緊,喘不過氣”
乾陽手中摩挲的碧玉手串戛然而止,一雙氣勢洶洶的龍眸斜瞥而去。
“朕要聽的不是這些,嗯?”
凌國安身體微微顫抖從腳邊的醫箱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雙手奉上。
大太監覃思立馬上前取來遞給乾陽,乾陽坐正身體倒出瓶中如魚卵般細小的黑丸。
頓時間整個東軒閣充滿藥箱。
凌國安:“陛下,此黑丸乃是臣帶領太醫院所有太醫整合天下醫書研製而成,只需每日服用五小粒便可抑制病情,甚至連陛下的舊疾也可根除。”
聞言,雲子嬴大喜過望連連拱手稱讚。
而乾陽微曲著手掌看著黑丸在自己手心裡滾來滾去,聲音低沉道:“有此藥,為何不早早獻出來,嗯?”
凌國安額頭冷汗直冒,整個身子匍匐在地高聲道:“陛下!不是臣不想陛下早日康復,實在是有此丹藥有一大弊處啊,太醫院的同僚們幾番商量後,都不敢拿給陛下服用。”
“哦?”乾陽藉著陽光仰起頭來細細打量著黑丸,光是藥香就已經讓他的頭疼緩解了不少,“難不成此丸有毒不成?”
“陛下聖明!此丸確實有毒。”
聞言,覃思甩動拂塵吼道:“大膽,竟敢如此行事,來人吶!”
“哎~”乾陽伸手阻攔,“凌國安,你且細說說這丹藥。”
一炷香後,乾陽服下五粒黑丸,突然眼前一亮:“果然是神藥,朕已經快一個月沒有這麼清明過了。”
“凌國安。”
“臣在。”
乾陽摩挲著玉瓶:“你剛才說這丹藥只有稍稍毒素,只要朕每日不超過服用的劑量,便可無大礙,只會在晚年的時候眼昏耳鳴?”
“回陛下,臣不敢對陛下有絲毫的隱瞞,人到老年難免會老眼昏花,兩耳耳背,但陛下到時只會更加嚴重一些,其他並無大礙。”
“大膽,”覃思又跳出來指著凌國安吼道:“你居然敢說陛下以後會老眼昏花,你”
乾陽嫌棄的在臥榻上踹了他一腳,翻白眼道:“你這狗奴才,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在這裡評頭論足了,一邊待著去。”
覃思咯咯笑了兩聲退到榻後不再言語了。
“凌國安,這丹藥真要請咱們南國所有的醫學大家過目,你沒意見吧?”
凌國安匍匐在地:“陛下聖明!”
看著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