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在院子裡搓著手笑嘻嘻的問道:“夕拾叔,您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夕拾摸著鷹鉤鼻,眼睛打量著景熙,直至他有些發毛才回道:“前幾日,藍天應說你久無音信,怕你出事,託我到山上找你,問了阿難。”
“我便從斷頭峰上跳下,一路尋摸到了這裡。”
聞言,景熙嘴角抽了抽,回想著斷頭峰的高度,這已經不是境界高低的問題了吧。
至於夕拾,會不會被山上的人發現,景熙是一點都不擔心的,畢竟他可是經常潛入皇宮的主兒。
“那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話音剛落,景熙只覺得左邊臉陡然颳起一陣旋風,下一秒便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
“這是替小姐打的,你斷無萬全的準備,怎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景熙張了張麻木的嘴,顴骨捭闔之間沁出鐵鏽的血味,轉移話題道:“原來您還沒走啊。”
“哼,小姐讓我在江南護著你,另外她來書信,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不等景熙回嘴,夕拾上前捏住他的肩膀又說道:“山上的幾個頭頭,我都可以替你殺了!”
這話聽得景熙連連擺手道:“那可別,您這治標不治本啊,我的計劃馬上就要實施了,江南道的匪亂眼瞅著就要終止,您可別給我增加難度啊。”
“那樣最好,另外屋裡的那丫頭是怎麼回事?”
“哈?!!!!”景熙眼神流轉,鬢角的冷汗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
他抓起下襬擦起手嘿嘿笑道:“這不是和她鬧著玩呢嗎,我發誓,我沒有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夕拾一雙狐疑的眼睛看的景熙有些打怵。
良久他才喃喃道:“狗改不了吃屎,你跟你老子一個德行。”
“哎,這話我愛聽,他那德行確實不行,這輩子是改不了了,我還年輕,以後慢慢就改回來了。”
夕拾嘴角很難被人發現的微微上挑了一下,旋即從腰間掏出一個小小的八角稜盒扔給景熙。
景熙開啟一瞧,兩顆櫻桃大小的紅丸,在月光的映襯下閃著幽光,他不禁好奇的問道:“這怎麼看著有些像妹妹吃的紅丸?”
“嗯?”夕拾眼神犀利的一瞥。
景熙連連改嘴道:“哦哦,這是鍾離醫仙煉製的吧。”
他差一點就忘了,當時答應柳凝眉,無論何種情況下都不能說有關紅丸的事情。
那煉製紅丸丹藥的老道,是柳居正,也就是柳凝眉的父親以極度秘密的手段隱秘的請進京城裡的。
至於為什麼要保密,那景熙可就不知道了,總之,柳凝眉十分抗拒別人知道這件事情。
“這兩顆丹藥你收好了,雖然比不上那老醫仙的,但也能救命。”
“半年才煉製了這麼兩顆,只能留給自己吃,明白?!”
景熙將八角稜盒塞進懷裡拍了拍笑道:“那自然,哈~夕拾叔,您還有別的事嗎?”
夕拾翻動著眼皮,一掌拍在景熙的胸膛上,他倒飛出去撞在門邊上,嚇得屋裡的李三一個蹦高,連連跑出來檢視。
只瞧景熙倚在門邊,一口黑血噴湧而出,再看院裡,已經沒了夕拾的蹤影。
李三蹲下身子問道:“你沒事吧?”
景熙吐了口血唾沫笑道:“呦,這麼關心我呢,剛才不是還要殺了我嗎?”
李三柳眉挑了挑,推了一下半扇門,景熙沒了支撐向後倒去,激起塵土飛揚。
“死了拉倒,省得晚上打呼嚕影響我睡覺!”
景熙爬起來,揉著胸口,運轉真氣在五臟六腑盤旋,內傷已經全好,只不過夕拾下手可真夠重的,他現在還覺得胸口生疼。
“喂,還在門外幹什麼!再不進來,我可就吹燈了。”
就在李三要用綁著紅布的剪刀剪燈焰的時候,景熙握住她的手道:“先等一會兒,我今天看到坑後邊的地窖裡好像有幾罈子酒,一起喝點?”
“你有病吧,那是藥酒,起開,我要睡覺。”
景熙無奈搖了搖頭道:“那我可就自己喝了,待會我給你熄燈,你去睡吧。”
等景熙從地窖裡搬出酒罈往外走的時候,在炕上的李三轉回身來嬌斥道:“大晚上的搬著酒,要去哪裡?”
景熙頭也不回道:“要你管!”
李三看著他嘭的一聲關上門,氣的她在炕上直打滾,一雙拳頭無情的朝著枕頭招呼,彷彿枕頭就是景熙那雙欠揍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