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條庭院,有斜風清揚,重門須閉。
碧雲闕處無多雨,愁與去帆漸遠,嘆人間,愛恨難捉摸。
安雪莉,陳國易容一脈唯一傳人的妹妹,此時正在簾兒的懷裡哭的像一個襁褓的孩子。
合歡樹緋紅色的花骨朵自空中散落,周旁人高斑竹沙沙作響,景熙雙手交叉放在腦後嘆氣。
安雪莉不知哭了多久,漸漸的在簾兒溫暖的懷抱中睡去。
再醒過來時已經是日落西山,橘紅色的彩雲被微風吹得漸漸遠去。
百靈鳥在屋簷上唱著悅耳的鳴叫,木窗前的爬牆虎綠油油的鍍了一層暖眼的金光。
安雪莉在睡夢中只覺得有一隻手在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後背,就像往常姐姐哄自己午睡時一樣。
她朦朧間聽到一些三言兩語。
“這小妮子可真行,殺不了離君豪,就來找我啊,小爺我招誰惹誰了。”
看著自家公子蹲在矮腳板凳上大呼小叫,簾兒白了他一眼道:“公子差不多得了,她興許也就和小姐差不多大,哪裡知道那麼多事?”
“切~我們家柒柒雖然調皮搗蛋慣了,可從來不讓人討厭。”
安雪莉聞言,睜開雙眼,翻了個身,簾兒見狀笑道:“醒了?”
“讓他走,我不想看到他。”安雪莉側身雙手護在胸前,蜷縮著身子說道。
景熙剛要發作,簾兒一皺小瓊鼻,他就又蹲了下來,扇著下襬涼快。
簾兒坐在床沿上俯下身子,在她耳邊呢喃道:“我家公子是在戰場上擒住離君豪的,雖說當時不是國戰。”
“可戰場上哪論那麼多是非,雪梨,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然後替亡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對不對?”
“我家公子,和那離君豪也是死敵,有他幫你不是更好嗎?”
安雪莉久久無語,半晌才呢喃一聲:“他沒那個本事,你們根本不知道離君豪到底有多可怕,他不是人!”
景熙聞言噌的就跳了起來哼哼道:“小爺我沒本事?沒本事能把他抓到南國?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他確實不是人,他是畜生。”
安雪莉也陡然起身,怒視景熙道:“你根本你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是人,他是妖怪,是魔鬼。”
無語的景熙搖著頭,搓著扳指不屑的笑著。
安雪莉看著他的樣子,咬著嘴唇說出了讓景熙殺心四起的話。
“離君豪是故意讓你抓起來的,不然他當不上太子。”
此言一出,景熙頓時消失在了原地,轉眼就來到了床邊,抓住安雪莉的手腕厲聲喝道:“你說什麼?!”
簾兒也是大驚,但看到自家公子血紅的眼睛,和鬢角暴起的青筋,立馬安慰道:“公子冷靜,聽她怎麼說啊。”
而景熙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安雪莉的柔弱的手腕已經被捏的青紫。
看她輕佻的笑道:“你自以為立了不世之功,豈不知那早就是人家計劃好了的,看你囂張跋扈的自詡聰明的樣子,其實你才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景熙的手已經抬了起來,轉眼就要扇到她的臉上,簾兒眼疾手快的抓住。
“公子!”
從來沒有對簾兒說重話的景熙,此刻扭過頭去緊鎖眉頭道:“起開!”
說著順勢將簾兒推到一邊,收回來的手掐住安雪莉的脖頸:“你在胡說!”
“咳咳,”安雪莉臉色憋得通紅,嘴角卻還是上挑著,“氣急敗壞了?”
眼瞅著安雪莉就要斷氣,簾兒再次上去拉扯景熙,可他的手就像虎鉗一樣掐的牢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竹門被一陣疾風吹開,李東陽轉眼就到了景熙的身後,朝著他的後頸就是一掌。
景熙暈了過去,安雪莉癱在床上大口喘著氣,雪白的鵝頸上全是通紅的手指印。
簾兒納悶的問道:“東陽你怎麼在這裡?”
李東陽胳膊一用力將景熙抬了起來,擦了把汗道:“山匪剛平定,李某人害怕出事,始終暗中護衛。”
“簾兒大姐兒,先不說了,我先帶著二公子到大夫那裡去,可別又氣出個好歹來。”
說完,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只留下簾兒和安雪莉還坐在床上,簾兒伸手想去看看她的傷勢,卻被她一巴掌拍掉。
“你”簾兒輕咳兩聲,剛才景熙推得有些用力,“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安雪莉賭氣的把頭扭到一邊:“愛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