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三掀開被子,伸著懶腰:“哈~”
她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景熙的身影,只聽到屋外嗯哈不止的聲音。
她穿上小繡鞋,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外,只見景熙拿著掃帚在院子裡擺弄招式,她不由的摘下門邊掛著的蒜頭扔了過去。
“大清早的又哪根筋搭錯了,吵的人都睡不著覺了。”
其實李三睡得死,並沒有聽到景熙在練功,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有起床氣。
景熙不以為意,一掃帚打回蒜頭,正巧打在李三的眉心,她一跺腳拿起另一把掃帚就要和景熙打仗。
兩人似唱戲的武生一般,打得有來有回,李三一炷香後就有些體力不支,撐著掃帚,掐著腰:“不行不行,岔氣了。”
景熙呵呵兩聲道:“你這不行啊,就這樣還想殺我?”
李三瞧著他嘚瑟的樣子,牙齒摩擦的吱呀作響,扔下掃帚,轉頭回了屋。
景熙在身後喊道:“三兒,我聽見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唸叨我來著,做的啥夢啊?”
李三在屋裡尖叫道:“我夢見你的墳頭長草了!”
景熙滿頭黑線,這時大門敞開,琛琛搖頭晃腦的走了進來。
“大哥哥,吃飯了。”
“好嘞,這就到。”
飛燕排成人字從鄲城府衙的庫房上空飛過,庫房門口的鈴鐺今日從開門之時便沒有停過。
無數熙字營的將官來回的出入,沐晟坐在高臺上嘬著毛筆瞧著楊虎李成坐在桌子上一邊喝水一邊給將官們講解著什麼。
等送走了這一批,楊虎掀開衣領拿起蒲扇扇著風道:“沐先生,我家二公子真的說要這麼幹嗎?”
李成接過差役送過來的井水洗了把臉道:“白紙黑字的,你說呢?”
沐晟依舊嘬著筆,緊蹙著眉頭沒有答話,他昨天收到景熙的書信就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信上說,他找到了一處絕佳的小路,可以直通岐山上的斷頭峰,此峰居高臨下,是發動奇襲的絕佳之地!
但小路上有毒霧,需要用童子尿才能化解,於是他叫人在煌琤山上挖了一個大大的地窖。
又排眾多熙字營將士,串門走巷的派發陶瓷罈子,但凡有孩童的人家,孩子尿尿必須尿在罐子裡,大人不許尿,尿滿了就以村落,或者衚衕為單位,一併收起來運到山上的地窖裡儲備。
楊虎急的抓耳撓腮道:“打了一輩子仗,什麼時候尿也成軍需品了??”
李成自然是比楊虎心細,畢竟也是景家軍豹頭黑騎出身,察言觀色是最起碼的基本功。
他瞧見沐晟久久不言語,也知道其嘬毛筆的思考的習慣,便靜悄悄的走過去問道:“沐先生,這計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沐晟用溼毛巾擦著嘴,掀開茶碗指著書通道:“據二公子信上所說,斷頭峰地處岐山山脈的後背的中央地帶,且地勢最高。”
“我在想,發動奇襲,不會用到萬數以上的兵力,縱然按照二公子的計劃,在玉面書生壽宴上的酒裡下藥成功了,也保不齊會有什麼後手。”
李成瞳孔猛縮:“若真有後手,或者小心提前走漏,那咱們就成了甕中之鱉了。”
沐晟站起身來回踱步,他目光最後停留在木窗外的枝丫上,思忖片刻對著李成說道:“二公子去山上後,我讓你預備的騎兵可都規整好了?”
李成點頭道:“短時間只湊了三千多。”
楊虎在一旁罵道:“他孃的,要不是王錫山當上這裡的總兵,把騎兵營解散了,咱們還用費這麼多勁?”
說起王錫山,他自從把兵權交給景熙後,也樂得個清閒,景熙讓他繼續帶兵,他也點頭答應。
不過現在嘛,只當賦閒在家,當然你也可以理解成自願的圈禁。
沐晟擺了擺手道:“現在發牢騷也沒有用,李成把三千騎兵今夜秘密調到岐山最近的據點不得有誤。”
“是!”
“楊虎,那官銀去買水果,送到登記在冊的有孩童人家,讓他們抓點緊。”
“額是!”
他倆領命離去,柳黃鶯也拍著肚皮哼著小曲走了進來,沐晟打趣道:“胖墩兒,你解手也解到罐子裡吧,出出力。”
哪成想柳黃鶯有些害羞的撓頭道:“我的可能沒有了吧。”
聞言,沐晟嘴角扯了扯,心裡有些莫名的手上,扶著桌邊道:“你什麼時候的事?”
柳黃鶯扭捏的回道:“就是剛進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