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黃鶯戳了戳景熙的胳膊,他納悶的抬起頭來才瞧見簾兒嘟著嘴雙手掐腰的樣子。
“呵呵呵~誰惹我家簾兒生氣了?”
簾兒跟了他這麼多年,少有生氣的時候,現在簾兒這邊姿態,倒是覺得更可愛了。
“公子,山上好多人,簾兒擠不進來,繞的小道進來的?”
景熙先讓簾兒坐下,給她倒了碗水笑道:“就為這事生氣,不像我們家簾兒的作風啊。”
簾兒咕咚咕咚喝了滿滿一碗水,生氣的把茶碗往桌上一擲咬牙切齒的哼了一聲道:“才不是呢,越想越生氣,我好言相勸,她不來就算了,還拿熱水潑簾兒,真是不講道理!”
一聽這,景熙擼了擼袖子胳膊撐在桌子上,一歪身子問道:“怎麼回事啊?簾兒這麼好的脾氣,親和力天下僅有,也會和人起衝突?和公子說,是誰,公子帶人抄了他家。”
“是個女的,在路邊擺攤買家常菜的。”
“啊?”
景熙和柳黃鶯對視一眼,聽著簾兒說著事情經過。
原來啊,簾兒昨晚上聽了景熙的話,清早起來就帶著人先是購置了糧米蔬菜,讓人運到了這山上,便又四處尋好的廚子,巧的是早上沒吃飯,在路邊聞到飯菜香氣,便進了那路邊飯攤。
點了兩三個尋常的家常菜,看著不起眼,沒成想味道直追京城醉鄉樓廚子的手藝,簾兒兩眼放光的讓人把掌勺的叫來。
萬萬沒想到啊,做這菜的竟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小廚娘,生的也是眉清目秀的,稍加打扮便可豔壓群芳,不過手裡的勺子確實有些扎眼。
簾兒好一頓誇她飯做得好,她起初也很受用,可當簾兒說出來意後,那廚娘突然又換了張臉色,拿著手中的大勺子就將簾兒趕出去。
簾兒大驚,好言相勸,她竟然二話不說的從布棚後面端了滾燙的熱水就要潑簾兒,簾兒見狀便匆匆離去,只聽那廚娘在後邊破口大罵,那用詞,那語調都趕得上整日裡在街頭巷尾罵街的大娘了。
景熙聽完笑個不停,簾兒跺著小腳氣的嗯嗯個不停道:“公子,簾兒差一點就破相啦,你還笑,生氣!”
“這廚娘還挺有意思的哈,看來裡面有故事,我得空得去看看才行。”
“哼!反正簾兒是不去了,蠻不講理,公子別笑啦!”
“好好,公子不笑了,辛苦簾兒了,那簾兒可有找到別的廚子?”
“有啊,找了五十多個呢,夠用了吧?”
景熙摸著下巴道:“夠了夠了,做的飯味道都成?”
“嗯~可口的很,可都比不上那不講理的廚娘。”
景熙心裡咂摸,估計是那以前官兵得罪她了,畢竟江南道的官兵名聲狼藉,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不過她居然敢公然挑釁,只怕身後也有背景?
“哇~這麼多人,公子這下子可把兵權掐在手裡了吧?”
景熙被簾兒驚訝的聲音喚回了神,瞅了一眼正在井然有序接受選拔的官兵嘆了口氣道:“這些雜兵就是挑挑揀揀的勉強湊個數,要想練就精兵,也需要很多時間,很多精力才行啊。但凡小爺手裡有五千黑騎,這兩道的山匪自不在話下。”
“哼哼~黑騎再好,也不是公子一手帶出來的,公子不是一直說有機會也要自己練出和黑騎旗鼓相當的兵嗎,眼前不就是機會?”
“唉~~難啊,整個天下只有北疆白毦軍,和陳國血甲、齊國悍刀、夏國斧戟士能和黑騎剛一剛,其餘的軍隊只要遇上黑騎都如插標賣首。”
“別人做不到,公子一定做的到的。”
景熙扭過頭看著手託香腮傻笑的簾兒,自己也雙手插在腦後勾起嘴角呢喃道:“刀泡在血裡久了用水洗也洗不乾淨。”
日子一天天過去,景熙時不時的去一趟,其餘的時間就自己待在庫房裡想東西,期間楊明義時不時的來一趟,從言語中不難聽出,李暢和王錫山的憤怒和無可奈何。
王錫山確實手握江南道兵符,可景熙的御賜金毗箭壓他不止一頭,他自然不敢明面上做什麼手腳,面都不敢露,只敢背地裡使絆子。
只可惜,王錫山低估了在他眼中混吃等死的雜兵心裡追名逐利的世俗心,這才幾天的功夫,已經有差不多五萬左右的官兵跑去景熙那裡,六千熙字營,已經招齊一半,就連他麾下的親兵也有偷偷跑過去的。
“景爺,這是這些天我查的賬本對不上的地方,您過目一下。”
景熙停筆瞧著柳黃鶯手上的東西沒有接,又低頭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