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琤山上一處平坦的大空地上,景熙坐在椅子上打著盹,這裡擺上了三張大長桌,四把椅子,沐晟柳黃鶯李東陽都聚齊。
空地上站著三三兩兩的官兵約莫五十人,這些人都是從哪十幾隊裡挑出的還算能過得去眼的兵,現在正忙著擺箭靶刀槍什麼的。
青草已經漸漸冒尖,百樹也長新芽,一條小溪環繞周圍,耳聽嘩啦啦的流水聲。
“景爺,你說他們能來嗎?這告示都發出去一天一夜了,還是沒見動靜啊。”
景熙打了個哈欠,放在桌上的兩條腿換了位置,插在地上的凌虛劍未出鞘就已寒氣逼人,還不等他開口呢,只見山路上塵土飛揚,無數穿甲帶胄的官兵匯成望不到盡頭的長線。
“呦呵~二公子這招高明啊,這瞅著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人了吧?”李東陽盤腿坐在高大的石頭上眯著眼睛說道。
“行了,準備幹活吧。”
景熙站起身來拔出凌虛劍,剛想外往走走卻被沐晟扯住衣袖,他納悶的回過頭來看著似有些窘迫的沐晟道:“怎麼了?”
“呢個,二公子,待會我還要裝你嗎?實不相瞞,在下可無一點帶兵的經驗。”
確實如此,沐晟父母早亡,只留下些許錢財,艱難度日,後勤學檢工,半工半讀的被言聖賞識進了國子監考取了進士,出身寒門,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他雖熟讀兵法,胸中丘壑萬千,卻獨獨沒有領過兵,別說領兵了,就連進營地也是來這江南才有了第一次。
“嗨,不打緊,你繼續演,剩下的事情我來辦,到位子上坐好就成,神氣一點。”
見景熙胸有成竹的樣子,沐晟不好再多說什麼,乖乖的坐到椅子上,緊張的搓著手。
前來報名熙字營的官兵已經悉數到了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吵鬧不止,還有一半的人被擋在臨時架起的營地樓子外面。景熙也沒想到,他們會一股腦的如商量好的一般一塊來,現在這人一多就顯得亂得慌。
只見景熙手提凌虛劍一跺腳登上高石,李東陽往旁邊挪了挪屁股沒有下去的意思,也是為了近距離見識到景熙的風采。
擂鼓響,山澗迴盪,清風捲席人頭梢,壓倒人聲。
眼尖的早就瞅見站在高石之上,執劍的少年郎,當兵的都有一個通性,就類似於有一種無形的氣勢壓制一般。像景熙這種十幾歲便名揚四海戰功無數的將軍,骨子裡的那自信時時刻刻都在綻放。
景熙氣場全開怒喝一聲道:“瞧瞧你們什麼樣子,如今總督大人親臨,爾等就是這般姿態?!”
“你們吶,連南疆黑騎的腳後跟都比不上!我看你們是沒資格站在日後熙字營軍旗下了!”
底下官兵被景熙罵的臉都黑了,一些不服氣的出言反駁道:“你沒見過我們的本事,憑什麼這麼說?!”
“對啊,我們也是扛過刀,殺過山匪無數的,憑什麼這麼說我們?”
此起彼伏,滔滔不絕的反駁聲讓景熙嘴角微微勾起,這正是他想要的。
“總督大人十四歲縱馬持劍在戰場上呼嘯往來,部下黑騎更是讓陳國三十萬鐵甲聞風喪膽,你們這些吊兒郎當,無視軍紀的雜種兵,我這麼說你們,有什麼不對嗎?!”
“我們不服,黑騎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要是在南疆一樣不怕死!一樣能幹出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好!”景熙拔出劍來一揮,“你們也都是帶著兵器來的,亮出來給老子瞧瞧長鏽了沒!”
李東陽瞪大眼珠子盤坐在石頭上仰起臉小聲道:“我說二公子,您不是打算一個人挑了他們吧?您可別鬧,言老當年,也不過一人擋千騎,您才七品”
“你腦子有病啊,誰說我要親自上了?”
“啊?這不就咱們這幾個人嗎?”
景熙挑了挑眉壞笑道:“這不是有你嗎?”
李東陽站起身來就像跑,卻被景熙一腳踹到地上,臉朝地屁股撅著,底下的官兵正納悶呢,只聽景熙喊道:“當兵的,若無拳腳功夫,那就是個屁,瞧見我身後這五十個人了沒,他們輪番和你們打,贏了的可以留下,另外若是有特長的,譬如弓箭,馬術等,去東邊有人考核你們。”
“我重申一遍,門外的也聽真了,名額只有六千,你們只是一部分,日後也會有人來,熙字營優勝略汰,只要能打硬仗的強兵,不要指揮打嘴炮的孬兵!”
“另外,瞧見石頭底下這個人沒,若是誰覺得當小兵不服氣的,能在他手上走過十招,總督大人有令,破格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