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懷民那兒才知道了詳情,本欲進屋勸導程不器,發現無名十三中的老十三不見了身影。
莫九千在府中找了一圈,心中一時有一絲不詳的預感,忙喚來老七。
“老十三是不是衝著太尉府去了?”
老七黑著臉,點了點頭。
莫九千氣地一跺腳,吼道:
“胡鬧,快去把他追回來,攔不下他,你們兩個都得提著腦袋請罪!”
老七深吸幾口氣,硬著腦袋一把抄起雁翎刀,出府縱馬而去。
莫九千還在焦急地原地踱步,柳茹玉已快步奔來,心中總算有了著落,迎上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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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望柳夫人進屋看看少將軍,我等不敢進。”
柳茹玉點頭應允,已奔向了程不器的房間。
“不器?”
柳茹玉叩門輕喚,沒有聽見回應,輕手推開門,看見桌上擺著一方布帕,自己給他的那塊白玉雕刻的面具碎成幾塊堆在布帕上,程不器蜷縮著身子躲在牆角,雙臂抱頭一動不動。
柳茹玉緩緩走近,看見程不器胸前衣物上有不少血跡,臉頰上也還有乾涸的血塊,心中大驚,忙將他拉到懷中。
程不器臉頰上掛著兩行淚珠,正在輕輕抽泣。
柳茹玉大為震撼!
柳茹玉與程不器自幼相識,此前程不器從小到大十八年時間,只哭過兩次。
第一次是三歲那年在自己面前擋下那隻老虎,被一爪剌傷了眉眼,又驚又痛之下大哭了一場。
第二次是聽程不器的母親來信,得知自己出嫁之時,程不器被程烈用鐵鏈鎖著不讓他南下,最後傷心地哭過一次。
除此之外,程不器從未哭過,哪怕出生之時,就被接生的產婆視為異子,生來就會笑,當年在長安城還轟動一時。
即使是程不器十三歲跟隨程烈從軍征戰,身受刀劍之傷都不曾哭過。
但程不器今天竟然哭了,哭的十分委屈、傷心,柳茹玉知道程不器一定是受到了極大的心理刺激。
看見柳茹玉的臉龐,程不器“哇”地一聲哭的更加厲害,嘴裡只是斷斷續續地說著“我是怪物,他們說我是怪物”。
這一刻柳茹玉心如刀割,剜心滴血般的劇痛一時竟讓自己有些喘不過氣。
檢查過後確定程不器自身並未受傷,柳茹玉便將他抱在懷中,不停地撫摸他的臉龐輕聲安慰,自己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略帶抽噎的聲音安慰著。
一個時辰之後,柳茹玉才如同哄小孩般將程不器的情緒穩定下來,將他哄睡之後,邁步出了房間。
看見程不器屋外兩旁站著老十三、老七、莫九千、老九,還有四槍尉八人,全都抱著雙臂靠牆默立。
柳茹玉聲音壓的很輕,生怕吵醒了屋中的程不器。
“勞煩各位照顧一下不器。”
八人同時站直身子,對著柳茹玉推手一禮點頭應下,顯得十分尊敬。
柳茹玉跨步出威王府,夜色已濃。
巧月早得了她的命令,領著車伕駕著馬車等在府門前。
“駕車,去長樂宮!”
柳茹玉輕聲丟下一句,鑽進了馬車內。
車伕馬鞭輕揮,四駕馬車應聲而動,不久就消失在威王府門前侍衛的眼線之中。
當天夜裡,已經就寢的當朝皇后柳南雁,硬生生被柳茹玉在長樂宮外的大罵聲吵醒。
柳茹玉半夜入皇后宮中,一陣激烈爭吵過後,長樂宮內的女官青娥,捧著繡有七色飛凰的皇后懿旨快步而行。
半個時辰後忙碌著兒子顧興平的傷勢,尚未入睡的太尉顧秦被皇后傳喚進宮,緊接著向來靜雅、無人敢喧鬧的長樂宮內,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多數是柳茹玉扯破嗓子的大罵聲。
直到最後,嗓音已經嘶啞的柳茹玉依然不肯罷休,終於逼得皇后柳南雁降下了旨意。
“太尉顧秦教子無方,罰俸一年,降品三級,親登威王府謝罪。”
“太尉府公子顧興平目中無人,辱沒衛國義士,不敬威王世子,褫奪爵位,責令閉門思過兩月,傷愈之後領杖刑三十,親赴威王府,向威王世子負荊請罪。”
“太學院凡涉事學子七十三人,皆有不敬義士、辱沒威王世子之罪,一律往廷尉府領受十鞭刑,於威王府門前跪拜請罪。”
“太學祭酒陸文毅教導無方,有失夫子之職,罰俸三月,降品半級。”
次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