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一座集邊防重鎮、商貿樞紐與政治中心於一體的複雜堡壘。
此地坐落於宣國北疆,與夏國接壤,三面環山,一側平原,易守難攻,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城內外常年駐紮十萬守軍,分佈於數座營寨與關隘之間,構成一道牢不可破的軍事防線。
春城不僅是軍隊集結之地,更是南北商道交匯點,糧草、兵器、戰馬等重要物資排程皆由此地流通,繁華與鐵血交織,將春城打造成了宣國邊疆上最複雜的一座城池。
傍晚時分,蕭逸風率軍緩緩抵達春城東門。
夕陽餘暉灑在城樓之上,遠遠望去,城牆上巡邏士兵的身影猶如銅雕般肅立,沉默而威嚴。
“春城到了。”雷天魁勒住韁繩,眯眼打量著遠處高聳的城樓,輕嗤道,“嘖,這城像個披鐵的老龜,難啃得很。”
張虎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大咧咧笑道:“嘿,十萬大軍守著,光是城牆上的刀槍都夠咱們喝一壺了。”
蕭逸風未置一詞,目光掠過城門,靜靜地注視著那森冷如刃的箭塔,思緒暗湧。
“報——”
一騎探子策馬疾馳而來,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沉聲稟報:“殿下,許敬山總督已知殿下大軍抵達,特命遊獵營統領於城外迎接,請殿下入城暫駐。”
蕭逸風目光微動,朝遠處門口那幾名身披輕甲的騎士掃了一眼。
“遊獵營?”雷天魁揚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意,“許敬山這老狐狸還真是狡猾,讓一群擅打游擊的來接咱們,防的滴水不漏啊。”
張虎嗤笑一聲,拎著馬韁道:“迎我們是假,盯著才是真。許敬山那老小子,怕是連咱們放屁都要掐著點兒聽。”
蕭逸風輕輕一笑,翻身下馬,整了整衣襟,語氣淡然:“既然許總督如此客氣,那便領他的情,入城看看吧。”
雷天魁撇撇嘴,抬手拍了拍張虎的肩:“走吧,看看到底是龍潭還是虎穴,咱們雷爺可不怕。”
張虎咧嘴:“虎穴?老雷,你怕是想多了,龍潭虎穴,這地方哪天不養著一窩狼?”
雷天魁朗聲大笑,二人言笑著緊隨蕭逸風,率領大軍徐徐踏入春城,旌旗翻飛,煙塵瀰漫,一行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春城沉沉的暮色之中。
入城後,蕭逸風一行人被安排至城南偏將府駐紮,這裡原本是龍驤營的駐地之一。
龍驤營乃春城最精銳的兵團,由許敬山親自掌控,常年駐守城外演武場,負責拱衛總督府與主要糧倉。
駐紮偏將府,既是接待,也是變相的監視。
蘇沐晴夜間返回營地,將春城內的情報悉數呈交給蕭逸風。
“殿下,春城的情況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複雜。”蘇沐晴低聲道,將一卷詳盡的地圖攤在蕭逸風面前。
地圖上用硃筆標註出春城內外的駐軍營地與幾條重要商道,細緻入微。
“這幾處關隘駐軍最多。”蘇沐晴手指點在城西方向,“其中龍驤營五千人駐紮在主城門外,三千遊獵營巡守山林,剩下的城隍營兩萬人分佈在各城門與守軍塔樓。”
蕭逸風目光微凝:“十萬兵力,竟如此分散?”
蘇沐晴點頭,語氣中透著一絲冷意:“許敬山很清楚,這支軍隊不僅僅防備夏國,更要防備城中各股勢力。”
蕭逸風抬眸望著她:“各股勢力?”
蘇沐晴嘴角微揚,眼神中透著一絲鋒利:“春城雖由許敬山掌控,但城中豪強、商會、地方勢力林立,江湖門派甚至夏國間諜混跡其中,錯綜複雜。
“有錢的想插手軍權,有權的想染指商道,甚至連部分邊防軍將官,都在暗中投靠不同勢力。”
蕭逸風輕敲案几,目光落在地圖上:“一城多勢,怪不得許敬山即便掌控十萬邊軍,也無法徹底穩固春城。”
蘇沐晴微微頷首:“許敬山能穩坐總督之位,全賴手中精銳龍驤營。但若有一日龍驤營出現變故,春城恐怕立刻陷入混亂。”
蕭逸風緩緩點頭,目光逐漸深邃:“看來,我們要在春城立足,未必需要和許敬山正面交鋒,只需撬動他手下這股複雜的勢力。”
“殿下已有打算?”蘇沐晴試探道。
蕭逸風笑而不語,手指點在地圖上某處:“這裡,是城隍營的統領駐地吧?”
蘇沐晴順著看去,點頭道:“正是,城隍營統領李牧,出身春城豪族,常年與商賈走動,和許敬山關係並不密切。”
蕭逸風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