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接踵而至的魏凱董澤兩位老將軍的身亡訊息,讓魏劍秋大為震驚。
兩員老將可以說是十萬玄武步卒的柱石。但是剛進七月的時候,董澤將軍因不忿於涼騎探馬屢次騷擾,隻身親臨前線視察軍務。不料遭遇涼騎五支百騎的探馬。
一場激烈廝殺之後,身邊五十騎親衛全部戰死,老將軍也身中數箭後力竭而死。
死訊傳回軍中,魏劍秋尚未來的及反應,僅僅間隔不到十日,又雪上加霜的傳來了魏凱將軍在軍中校場內親自操練軍卒時,用力過猛,導致腋下經年老傷的箭瘡崩裂,當日就不治身亡的訊息!
東線十萬玄武步卒連續失去兩元功勳老將。軍營之中頓時籠罩了一層陰霾。
雖經呂飛華彥兩人親自指揮設伏了數支北涼探馬之後,使得軍心稍稍穩了下來。
但是兩人無論是資歷還是軍功,都稍顯不足,萬一涼軍大舉南下,在玄武軍驟然失去大將的局面下,只怕局勢還會難以控制。
自己雖是主將,但是也只是兼領東線一地的玄武步卒,麾下尚有白虎衛在,一時間也難以分身。
訊息急送往朝中和河套之後,雖兩地都有及時回覆,但畢竟路途遙遠,遠在蜀中和關中的司馬英和王浩然兩員資歷足夠的老將卻還在一路疾馳之中。
而自己對面的北涼騎兵已經悄然更換了主將,並毫不猶豫的撲了上來!
三路騎兵來勢洶洶。
北涼原本駐守中路和馮哥隔河對峙的扎那,悄然之間,只帶輕騎五千先是自風陵渡口向北沿黃河一夜北行百里。養精蓄銳之後,正好等來兵敗後收攏了殘軍,又被邵波追殺的心驚膽戰後,匆匆渡河欲回河北的阿拉格部。
一場惡戰之後,已成驚弓之鳥的阿拉格麾下萬騎毫無鬥志的被扎那的五千輕騎輕易的撕開了陣腳。
扎那的五千輕騎像一枚利箭般的直射在了阿拉格的中軍大纛之下。
阿拉格瞪圓了的不可置信的眼睛,片刻後便失去了全部的神采。
也算一方梟雄的阿拉格心裡明白,北涼王廷派出此人在此地伏擊自己,那河北的十萬騎兵也定然不保了。
英雄落幕之後,但是大纛卻沒有倒下。看著不願面對自己受辱而揮刀自盡的阿拉格的屍體倒在了自己面前,扎那心中甚至有一種莫名的悵然若失。
只是這種感覺來的突兀,去的也迅速。
一代梟雄下場如此,不能不令人唏噓不已。
倖存的涼軍,除阿拉格親衛之外,全部屈服在了扎那的戰馬之下。
北涼的部族本就是不斷的分分合合,對於這種面對強者的屈服,做的自然至極,何況面前這位還是出身於北涼最頂級的權貴之族,勢力在整個北涼也能排進前五的大部族的族長。
其麾下的部族有十餘萬騎兵和廣闊的牧場。
只要有草場,有牛羊,有女人,誰會在意可汗是誰,在意部族首領是誰!
有了這些敗軍的追隨,扎那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阿拉格留在河北的十萬騎兵收為己用了。
隨後,在交接好中路的軍務之後,扎那隻用了兩天時間,就兵臨滁州城下。麾下十三萬騎兵中只有兩萬騎是出自自己部族的騎兵。
身在興慶府的趙崇休整五日後,便馬不停蹄的回軍準備南下長安。大軍出城的時候,大軍與民秋毫無犯,但是面對已經極度缺糧的河套地帶,也能沒有多留下一粒軍糧。
甚至連大戰之後,俘獲的牛羊除萬餘頭送去西域外,其餘全部下令一路驅趕入關中,不留一頭牛羊在河套之內。
麾下眾將沒有一人出言勸陛下趁機賑災,以收攏民心。
軍中之人,具是心直口快的爽快漢子。在他們的眼中,大雍王師揮軍北上河套以來,這些失地上的漢民們,不僅沒有一絲迎接王師的喜悅。就連大雍陛下的龍旗兩進兩出興慶府城,都沒有感受到城中漢民們的哪怕是一絲的善意。
戰前的小動作,趙崇可以理解為久經涼軍蹂躪,心有畏懼。
被迫幫助涼軍探馬打探大雍大軍行進的訊息,甚至是配合涼騎探馬伏擊大雍探馬的事情也發生過十餘起,趙崇依舊沒有怎麼放在心上。至於戰時的冷淡態度也就更不在意了。
但是王師以雷霆之勢,橫掃了涼軍之後,大雍王旗再次入城,次次都是秋毫無犯的情況之下,城中數萬漢民依舊一心掩護著城內的殘存的蠻涼不時的施放冷箭。
甚至還夥同藏匿城中的殘存涼軍策劃了不止一次的針對趙崇的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