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語氣李文朗也明白無誤的聽在了耳中。對於其中的一些意味,心中也是在片刻之間就明白了過來。
心底沒有緣由的升起一股淡淡的悲意。
若不是皇家的眼目在關注此事,恐怕只憑一己之力,今日的結果恐怕就是家破一途了。自己父兄兩輩三人,疆場上拼殺過來的種種功勞,在這些世家的一名旁支眼裡也不過如此。
掌心的傷口尚未結痂,此時也有些隱隱的痛感了。
“你家中可曾安頓好?和尹家的恩怨,準備如何了結!”趙崇有些意外的回頭看了看良久沒有出聲的李文朗一眼,笑問道。扶刀的手掌上裹傷的布條十分的顯眼。心中不由的有些恍惚。少年血氣,總是有幾分的。所以這樣的仇怨,只怕不是這麼容易忘記的。
“末將孤身一人,又能怎樣?這尋仇一說,估計就算是我兄弟兩人找上門去,對方的家主都恐怕尚不知所為何事。臣等這樣的小門戶,在尹家眼裡與螻蟻又有什麼區別呢?
至於心中生出的怨恨,又能如何?甚至於在皇上你們眼中看到的,我們所遭受到的屈辱,是不可想像的,但是放在我們這樣的小門戶的身上,也就只有忍氣吞聲一途了。不然有能如何?像末將這樣的稍加反抗,其結果也就只有家破人亡而已。”
面對趙崇的詢問,李文朗也沒有掩飾,手掌輕撫著刀柄,語氣十分的平和。
皇家或者是面前的這位皇帝,對於自己來說是貴的不能再貴的貴人了。雖然自己一路高升時,都是有著軍功在後面支撐著的,但是若不是自己有了數年前趙崇入軍營時御賜的腰刀,恐怕軍功再多,也不會被主將重視到如現在的地步。
所以自己對於家中遭遇雖有所抱怨,但是對於趙崇這位自己的貴人,並沒有一絲的不耐和惱火。平靜中只有點無奈和傷感。
“尹家也算是瓊州的大戶,你們有此感受也不出意外。就連朕也是”趙崇對於這位敦厚的少年,印象向來不錯。但是有些話,還是忍住沒有直言出口。嘆了口氣之後,伸出手來,拍了拍李文朗的肩膀,笑道:“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你在家中偷閒了數月,可想要去那個將軍麾下繼續聽用啊?
如今我大雍邊境戰事不斷。以你的資質,將來的前途可期。若干年後,你李家也未必不能成為尹家那般的新貴。”
趙崇對於這位少年的喜愛,可不僅僅停在口中的。所以鼓勵的話中也沒有搬出為國為民的大口號來,而是實打實的用光宗耀祖來例項來激勵。對於身處高位的皇帝了來說,能如此說與下屬,就顯的殊不容易了。
李文朗心中雖還有些不平,但是面對趙崇的問話,還是考慮了良久。
欄杆外的夜色已經完全的籠罩了四野,聽雨樓前,一片寧靜。風有些清涼,徐徐吹來,減輕了幾許暑氣。
“如今我大雍北面數千裡的邊地,自西往東,分別是準備入蜀的玄武衛,這個方向也是近期唯一有大動作的地方了。中部的青龍和朱雀還有一半留守的玄武衛駐守的地方雖廣,但是短時間內並無戰事。
最後就是朕去年才離開的東部金陵附近了。兵力不多,雖然北方的壓力日增。但是朝廷也沒有餘力大規模反制。想來不過會有些零星的廝殺。”
趙崇簡單的將前線的局勢說了一遍,然後就靜靜的等著李文朗的選擇了。至於去那裡,還要看他自己的選擇了。少年人終究是有些熱血的。若是真選擇了西邊,那麼自己也不會阻攔。不過是一封書信的事情。只是以後的境遇就要依靠他自己了。
“末將還是願意回馮將軍的朱雀衛裡去再歷練歷練。”李文朗聞言,回答的沒有絲毫猶豫。自己在軍中也廝混了數年,對於那裡合適自己是十分清楚的。
東邊的駐軍數量較少,兩支騎兵加起來不過一萬五千騎,除去五千重甲騎兵,剩下的一萬還都是新軍,比羽林四衛的成軍時間都晚的多。雖然主將也曾經是皇家的親衛統領。但是自己去了之後也必定沒有千騎等著自己。
西邊的玄武衛,此時應該已經開拔了。再者,蜀中道路多崎嶇,並不利於騎兵作戰。反倒是步卒能更好的適應需要,能夠發揮出實力來。可是步軍作戰也並非自己所長。
剩餘的大江中游方向的兩支騎兵,自己自然是會選擇回自己更熟悉的朱雀衛了。畢竟那裡還有一支千騎的騎兵在等著自己回去。正將的位置還在等著自己。
李文朗的心思,趙崇並不知曉,但是單叢這少年作出的選擇來看,並沒有讓自己失望。嚴成化的玄武衛雖馬上有戰事,但是此時派遣一名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