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快要籠罩整個瓊州府城的時候,端木飛才下了樓來。
步行出了宮城,在宮城的門口,早有數位麾下等待在一旁。
默默的遞上馬韁,數人翻身上馬,便往城內去了。
那一大片起起伏伏的民宅在端木飛的眼裡,是如此的陌生。離開不過一年有餘而已!
僻靜的巷子裡,沒有半點的雜音。馬蹄敲打在石板上的聲音,清脆,悠遠,在這樣清靜的傍晚傳出去很遠。
馬上的端木飛,眼神平靜,似乎還是在回味著剛剛在聽雨樓裡聽道的皇帝的詢問。想著以後自己該何去何從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紛亂的響起來。
傳到了端木飛的耳朵裡,特別的清晰。瓊州的大街上一向是不許縱馬的。只有些特殊的信使和急報才能如此。當然自己所在的鷹巢屬下的鷹爪騎士們也是有這樣的特權的。
“主人,是隔壁的主街大道上傳來的聲音。約有十數騎,要不要派人過去看看?”身後隨行的老人側耳聽了片刻後在馬背後向著端木飛問道。聲音很輕,但卻清晰的傳道了端木飛的耳朵裡。
“不必。此處是我鷹巢在瓊州的總部,這點響動,哪裡用的著我們親自過去檢視。還是先回家吧!”端木飛當然也聽出了聲音的來源,不過下一刻就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道。
說完便徑直的下馬,推開那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門。一步一步的跨了進去。
聽雨樓上風起的時候,有十數騎騎士,悄然自東門入了瓊州府城。馬蹄聲紛亂,十騎餘的中間,有一位黝黑壯實的少年。右手的手掌上還裹著的厚厚的布條。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離開懸掛在馬鞍上的腰刀的刀柄。
神思恍惚間,還在回想著今日的種種。
雖然已經安頓好了一切,老父也請了郎中檢視,除了一點皮外傷,也沒有大礙了。家中自然還有大哥在,也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至於尹家,相信只要拿位大管家還有能掌控的住家中的大局,就不會再來滋擾了。
李文郎在騎隊中,看著馬蹄踩過了城門,又踩過了東門大街,自東門入,穿了半座城,又折向南。眼見宮城就在眼前,騎行在最前面的騎士似乎還是沒有停步的意思。
心中不免有些惴惴,自己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千人將而已!在大雍的軍中,自己這樣的級別沒有一千,也有數百。雖然自己際遇非凡,在皇上身邊呆國一段時日,又得傳了一些皇家的功法。但是也不會這麼急切的招入宮中吧!
這少年當然就是自家中被皇家親衛請來的李文朗。
隔著一條大街的兩位端坐在馬背上的人,各懷心事的交錯在瓊州城裡的石板路上,只是一位馬蹄緩緩,一位腳步匆匆!
掌燈時分,宮城的各處殿堂和閣樓上都次第亮起了紅色的燈光。唯獨趙崇所在的聽雨樓上依然還是昏暗一片。
“陛下,需要掌燈嗎?”伺候的女官細步上前,對著黑暗中的皇帝斂袂低聲問了一句。
扶欄而立的趙崇悠然轉身,身後是星星點點的燈火一片。
良久之後先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眼前的這位女官沒頭沒腦的問道:“到那裡了?”
“剛剛接到的訊息,已經過了東門大街,折向了南邊。按照腳程算,此時應該已經到了宮門外了。”那女官的聲音依舊是柔柔軟軟的。對於趙崇的問話,似乎是早有準備。
“那就吩咐掌燈吧。”趙崇一聲吩咐,那女官緩步下樓自去安排了。
“不過數月不見,到是有些想念這小子了。”只剩下一人的時候,趙崇臉上淡淡一笑,低聲嘟囔了一句。隨後便又回身,在黑暗中看向眼前的那些燈火了。
不過片刻,閣樓上的燈緩緩亮了起來。樓下也恰在此時響起了一陣稍顯雜亂的腳步聲。
走在最前面的那為騎士,笑著對那守在樓下的女官工拱了拱手,正要開口,那女官便笑道:“將軍不必客氣,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請這位李將軍直接上去便是。”
那騎士聞言,側身一讓,也笑道:“那就請李將軍自己上去吧。”
“多謝兩位。”李文郎也不退讓,對著兩人抱拳謝道。謝罷就抬腿往樓上行去。
小樓不高,臺階不過數十階,佔地也不過半畝有餘。李文郎大部跨上臺階後,舉目一望,跳躍的燈火之間,正是皇上立在欄杆前,略帶笑意的望著自己。
連忙上前跪拜。
趙崇也不上前去扶,只是笑道:“嗯,又壯實了一點,看來這數月在家中也沒有將武藝荒廢在床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