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來騎最前方的一名小校一揚手一句簡短的命令之後,身後的二十騎齊齊停馬翻身,滑下了馬背。除了留下五人將馬匹聚攏後,拉到了後院,其餘十五人全部進了酒肆中。
十數人的湧入,瞬間讓不大的酒肆變得擁擠起來。好在桌子也還夠用,只是慌的那掌櫃的不得不放下手中正在替趙崇準備的酒菜,又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對著一群壯漢們點頭哈腰的又是躬身,又是問好。
“無需麻煩,將些能填肚子的米飯饅頭之類現成的吃食,現在就有的盡數端上來便是。”領頭的小校見掌櫃的有些緊張,瞪了一眼跟進來時候說話聲音頗大的幾位麾下後,轉頭和氣的對著掌櫃吩咐道。
“好嘞,軍爺們請稍後,吃食馬上就來。”掌櫃的見領頭的小校頗為和氣,頓時放下心來。隨即想到自己這小店雖是新開,軍漢們也沒有少光顧過,只是平日裡都是一兩人,像這般的二十騎人馬一起進來,還是第一遭。
但是客人多時也就沒有顧及的上去細想這許多,只是一面應承著,一面快步的往堂下去了。好歹那位滁州大營的魏將軍治軍嚴厲,軍卒們禍害鄉里的事情倒極少聽聞。
這邊趙崇端起一碗茶水,正要送到嘴邊,就聽自己對面的男裝女校尉竹子嘀咕了一聲道:“這掌櫃也是沒眼光的,只顧著大主顧,可就將散客給忘到腦後了。”聲音雖是不大,但是對面桌子上剛剛坐定的軍士中有幾位聽力似乎頗為不俗,齊齊轉身望了過來。
看了數眼後,又轉回去朝著那小校說了一句什麼,那小校隨即也望了過來,在水寒竹的腰間掃了一眼之後,突然站起了身子邁開大步徑直跨了過來。身後自然跟上來了兩位軍卒。軍卒們雖是安頓好了戰馬,但是馬刀具是帶在身上的。
酒肆的場地不算寬闊,相鄰的桌子,距離也不算遠,三人三兩步也就跨到了趙崇的桌前。
“幾位將軍,可有可有要事?”趙崇不等竹子開口,伸手將茶碗放下,一臉笑意的問道。其實心裡已經猜到多半時自己隨行侍女腰間的軍刀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這位公子請了,敢問兩位公子這腰間軍刀可有來處?”那小校見趙崇舉止不似尋常紈絝,心中也不敢過於託大,於是抱拳行個禮後開口問道。語氣不算硬,但是也絲毫不軟。素不相識之人如此相問顯然時有些無禮了的。
趙崇瞄了一眼竹子腰間的制式軍刀,大雍雖然在瓊州之時就放開了禁令,不禁民間佩刀。但軍中在用的制式軍刀還是嚴格限制的。所以才有尋常的紈絝子弟們一向以腰間配軍刀為能事。但也只是配些淘汰了刀劍。
而竹子腰間的軍刀可是得自軍中,是軍中騎兵正在使用的馬刀。自然是瞞不過這些久在軍伍中老卒的眼睛。而自己腰間的軍刀倒是因為是上一代的軍刀,雖是大匠親手打造,反而沒有引起這夥軍卒們的特別注意。
“本公子佩刀,與爾等何干?”原本端坐的竹子一見對方近身,那裡還有好臉色,不待趙崇回話,當即手按刀柄,腰間緊繃,準備隨時暴起。口中厲聲回道。
雖然知道趙崇的一身武道修為遠在自己之上,但是身為名義上的貼身侍女兼親衛的竹子還是在第一時間擔起了護衛的責任。
如此一來,原本還不算僵持的局面瞬間凝固了起來,不僅小校身後的兩人撤步握刀,堵住了趙崇和竹子的退路,而且其餘軍卒們幾乎時瞬間做出了反應,隱隱將兩人圍了水洩不通。
鏗鏘的拔刀聲只響了一半,軍卒們的馬刀在小校的揮手間出鞘一半。
“本朝嚴令,制式軍刀民間嚴禁佩戴。這滁州雖然剛歸王化,但法令不能寬免。這位公子的佩刀若是說不出個來處,只怕在下的這些兄弟們就要得罪了。”那小校一揮手先是制止了麾下軍卒們的拔刀衝動,但是口中的語氣裡並沒有半點的軟化。
“哼,朝廷律令自有官府推行,何時輪到你這軍中小卒來多管閒事。今日想知道出處,得要看本公子的心情。”竹子一聲嗤笑,右手握刀柄,緩緩上提。
趙崇臉上依舊是先前的微笑,此時見竹子如此,也沒有阻攔,而是閉口不語做起了壁上觀來。那小校眼神微縮,看向竹子緩緩拔出的軍刀刀身上的寒光微微有些意外。
一是尋常的紈絝在自己等幾位手上有十數條人命的沙場老卒面前,連順暢的說話都難,這清秀的有些不像話的公子以及看似身份更高的白衣公子兩人卻是絲毫不受影響。
二是單從這清秀公子緩緩拔出的軍刀刀身上看似乎要比自己腰間的還要精良幾分。再細看白衣公子腰間軍刀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