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獵物的軍陣遠比想象中的要堅韌的多。前後兩波攻擊的萬餘涼軍衝到了近前,但就是衝不開哪怕是一絲的縫隙來。
原本三千具弩機散射,被著第二波涼軍一衝之下,不得不分出千餘軍卒握著馬刀頂到了最前沿。李文朗的臉色不變,面對近萬人的攻擊,似乎也沒有多餘的擔心。
因為他身前的四千軍士,都是跟隨自己數年,身經百戰的老卒。只要自己不倒,老卒們只會戰至最後一人,而軍陣絕不會潰散。
牢牢佔據了兵力優勢的涼軍,攻勢越來越猛烈,彎刀和馬刀之間純肉體之間最原始的碰撞搏殺,讓兩千頂在第一線的軍卒們感受到了無邊的壓力。但是身後的沙丘頂端,就是軍卒們視作楷模的李將軍。
這些跟隨李文朗轉戰多年的老卒們那裡願意在將軍的眼皮底下做出絲毫的示弱表現來。因此無數雙發麻的臂膀全憑著意志的支撐,機械的揮動,無數張緊逼的嘴角,滲出了絲絲血跡。但是腳下像是生了根一般的沒有後退半步。
小小的軍陣在狂風巨浪之中巍然屹立,身後端坐馬背上的年輕將軍,像是一根定海神針般的立馬沙丘的頂端,身邊沒有一騎親衛!
雙方的傷亡漸漸增多,雙方軍士們飆射的熱血撒在沙地上瞬間就被熾熱的沙子吸收殆盡。屍體堆積之下,讓燥熱的風中也滿是血腥的味道。
“萬夫長大人何必跟這夥待宰的羔羊在這裡置氣,不若讓勇士們繞陣而過,先在那片湖邊飲飽了戰馬在回頭說是這小小的軍陣也不遲。”萬夫長留在沙丘的頂端,並沒有隨著最後的五千勇士們一起衝擊。
留在身邊的親衛不過三百騎,為首的將領看衣甲是千夫長的級別。此時見己方几乎投入了全部的軍力,而戰局並沒有如主將所願而依舊膠著之後,忍不住的出聲提醒道。因為著數日的追擊,已經讓勇士們消耗完了攜帶在馬背上的清水。
話音尚未落下的時候,三百親衛和萬夫長几乎同時感受到了馬蹄下沙丘的震動。
緊接著讓親衛們瞬間失去了血色的一幕出現在了萬夫長的眼前。
連綿的沙丘邊緣,一群身著皮甲和黑色鐵甲的“怪物”自沙丘裡抖落了身上的沙子,慢慢的鑽了出來,不過數十個呼吸的時間裡,將近兩千餘埋伏的軍卒便出現在目瞪口呆的萬夫長眼前,相距不過千餘步。
“該死的探馬營,是怎麼探查敵情的!”親衛中的兩名百夫長當即怒聲吼道。
“住嘴,立即吹號角,命令前方勇士回援,保護萬夫長。其餘的勇士們隨我去會一會這些剛剛提起彎刀的牧奴們,看看他們有多少本事。”親衛千夫長一聲斷喝,打斷了百夫長的慌亂,然後一手抽出彎刀高高舉過頭頂,口中一聲爆喝後,便一馬當先撲向了正聚集而來的兩千敵人。
角聲在慌亂中響起,三百親衛經歷了初時的慌亂之後,在千夫長的斷喝聲中迅速的恢復了嗜血的本性。三百勇士齊齊下馬,瞬間就在行進中結成了一個以千夫長為箭頭的鋒矢陣,迎向了沉默中向萬夫長奔湧而來的兩千伏兵。
兩千突然出現的伏兵明顯的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半皮甲彎刀,一身裝備赫然是涼騎的標配,只是沒有帶著騎弓而已,衝在了前方。一半黑甲馬刀,手中平端著弩機,緊緊跟在皮甲彎刀的身後。
雙方的距離衝到三四百步的時候,弩箭便開始不斷的崩射。三百涼軍在強勁弩箭的遠射之下,不斷的有人撲到在地,除了留下一灘鮮血迅速的被沙地吸收之外,就只有慘嚎聲在提醒著一個個生命的逝去。
三百多步的距離,三百親衛倒斃過半,短兵相接的瞬間,僅剩的一百餘涼卒親衛依舊顯示出了久經戰陣的悍勇來。一百多柄彎刀和千餘對手撞擊在一起的時候,彷彿是一兜滾燙的沸水潑進了冰雪一般的,將千餘身著皮甲手舉彎刀的曾經的牧奴們組成的陣型砍的瞬間散亂開來。
但是當最後的百餘親衛彎刀遇上了跟在身後的黑甲軍卒後,馬刀的刀鋒瞬間就抵住了涼軍一往無前的氣勢。正真的廝殺開始了。但是兵力的懸殊,讓這場阻擊戰變得毫無懸念。
衝在最前端的千夫長,一柄彎刀連砍帶削的斬殺了數名擋路的敵人之後,終於遇上了意味一身皮甲的中年漢子。隨即又被撲上前來的數名黑甲老卒們的馬刀封死了左右轉圜餘地,不過十數招後,便避無可避的倒在了中年漢子的彎刀之下。
淒厲的角聲傳到了戰場的時候,那萬餘拼死圍攻的涼軍先是有些楞神,隨即就有轉身的涼人聽到了陣後數里外的急促的喊殺聲。在角聲的指引下,回身的涼軍退的並不容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