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鋒萬夫長的兩日行軍三百多里不同的是,跟在身後的中軍三萬騎卻是悠閒的很。
兩日時間不過行軍數十里,簡直連步卒的行軍速度都趕不上。晌午剛果,大軍便吹響了安營紮寨的角聲。說是安營紮寨,涼軍在野外住宿時,一向都不會大動土木,所謂的營寨不過時用馬背上的軍帳有規律的搭起來而已。外圍有時候甚至練圍牆和拒馬也不會設定。不過巡騎往來警戒總是免不了的。
被大可汗阿亞迪封為南院王的阿拉格輕車簡從,只帶了數百騎,脫離了大道,望道旁的一座矮山奔去。矮山高不過十餘丈,突兀在聳立在道旁,一條若隱若現的羊腸小道在山腰上盤旋一圈便道了頂端。
留下數百親衛守在山腳,阿拉格只帶上十數騎登上了這座和水流方向幾乎一致的荒草叢生的古道邊上的矮山。
一身皮甲的王爺在馬背上放眼往西望去,入眼的是漫天枯黃的衰草,和連綿不絕的山嶺,在暮色漸起的天邊呈現處深邃的顏色。秋風呼嘯,吹起黑色的馬鬃散亂飛揚。
矮山之下,是一片剛剛紮下的連營,遠遠鋪展出數十里遠近,將那條數十數步寬的河面遮擋的嚴嚴實實。
“西邊南朝邊軍的騎兵可有什麼異常?”看了半晌之後,阿拉格輕聲問了一句。跟在身邊一直負責探查以及聯絡各軍的千夫長粗聲嚷道:“對方似乎是被勇士們的彎刀砍殺的怕了。最近幾日連最前沿的探馬在西邊都看不到對方同行的影子了。估計都已經退入了城池中,準備固守了。”
“哦!那南朝新組建的西軍將領聽說是以位極為好戰的年輕人,駐守興元府的時候,就是年年秋來都要出秦嶺搶掠一番這關中數州的。當年不時被駐守此地放牧的那些個懦弱的部族們稱作時比黑狼補的騎兵更加野蠻嗜血的嗎?
怎麼見到草原上剛剛南下的勇士們就退縮了不成?”阿拉格興致頗高,聽了千夫長的推測後,轉身向著陪同的身邊的幾位涼將笑道。引的眾人具是哈哈大笑不止。
“報”正當眾人開懷大笑的時候,前方官道上一騎飛來。遠遠的一聲通報聲透過數百步的距離直傳到阿拉格的耳中。定睛看去,卻是一騎探馬奔到了距離主將百餘步的山下,翻身下馬後飛奔上來。
阿拉格身邊的親衛輕輕招手,山下的親衛隨即放開了路口,來人這才匆匆上前,在阿拉格的馬前單膝跪地道:“先鋒萬騎已經抵達京兆府外,特命小人前來稟告。”阿拉格點了點,一個揮手示意後,那探馬再行一禮,就返身下去了。
“這老匹夫速度倒是不慢,不過是抵達渭水北岸後,便按兵不動了。戰時尚且如此桀驁,當本王不知其意嗎。”對方的探馬傳令騎士剛剛下去,阿拉格便臉色發冷的低聲罵道。顯然是對於先鋒駐紮渭水北岸的滑頭舉動十分不滿。
但是那老狐狸早在領取軍令的時候就耍了個滑頭,只說在京兆府外迎接自己的中軍。如今駐紮在渭水北岸,確實距離京兆府也是不遠了。就地紮營,等待自己,待到自己趕到匯合的時候,也可以說已經在京兆府外了。
好在自己也沒有將籌碼放在那老匹夫的身上。自己親率三萬大軍一路緩行,就是在等著觀察西邊的南朝騎兵是否會有大的動作。若是一直沒有動作,那麼自己可就不會客氣了。
以騎兵的速度,突然加速迂迴到渭水上中游渡河,再順著筆直的官道一路向東,不過只需兩日就能甩過守著渭水的對手精銳,直逼京兆府城之下。到時候,即令先鋒渡河,既可兩面夾擊城外的對手,也可藉機消耗一點那老匹夫麾下的軍力。
計策雖好,但是不知為何,自己著兩日來卻是一直心神不寧。縱是探馬已經一探再探,已經探查清楚對手確實沒有在自己進軍的前方集結起大軍來。
自己麾下全是騎兵,速度上自是有著天然的優勢。對於正面的那些南朝步卒,雖然兵力遠超自己,但是何曾被自己放在眼中。對上這些步卒,自己想戰便戰,想走邊走,對手縱有天大的本領,也只能是被動防守。想要和自己決戰,就得看自己的心情了。
但是西邊的情況就迥然不同了。那新組建的所謂的西軍具是騎兵,兵力也達到了五萬騎的規模。雖說自己的探馬已經探查的清楚,其中有萬餘乃是新卒,尚在後方訓練馬上的配合。
但是其餘四萬騎卻都是不可小覷的老騎卒,就連最弱的那剛入隴右不久的萬騎,也是整建制的加入進來的南朝控鶴軍,雖說沒有經歷過大的戰陣,可是光訓練聽說就練了數年。想來是可以一用的了。
自己在麾下面前,對於這個對手,雖是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