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涼軍的騎兵都是不見蹤影,只是驅趕著歸降後整編的南軍在投石機的配合之下,不斷的壓迫著城牆。但是寬闊的護城河和狹窄的通道實在是不利於兵力的展開。
經過兩日的激戰,深過兩人的護城河也被南軍用土石和屍體填出了幾條寬達百餘步的通道來。數萬涼騎這才洶湧而出,更加猛烈的衝擊幾處破損後,又被守軍臨時修補過的缺口。
強大的攻勢讓小小的滁州城猶如一艘起伏于波濤之間的小船一般。似乎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分守各面城牆的大雍步卒也開始出現了不小的傷亡。四萬步卒光是陣亡的就足足兩千多人,重傷的更是三倍於此,等於是已經失去了接近兩成的步卒兵力了。
涼軍的投石機和藏在護城河內側的盾牆後方不斷向城頭拋射的長箭讓守軍吃盡了苦頭。
城中幾位騎兵將領的多次請戰,也都被宋宏博毫不猶豫的否決。
守城的兵力暫時倒是不缺,但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推延下去,城中夠數萬大軍半月消耗,在糧倉裡看似堆積如山的糧草也是見天的消瘦下去。這才是壓在主將心頭上最重的一塊石頭。
最近幾日,隨著涼騎開始下馬攻擊,城中和外面的聯絡也漸漸艱難了起來。原本做為依仗的信鷹也在損失了半數之後,不得不更加小心的全部選在夜裡放飛。
但是歸來的信鷹就沒有如此的智商了,單是今日一天,已經有數只匆匆想要落在城頭的鷹隼,在俯衝而下的時候,被涼軍密集的長箭射落在戰場之上。
晚霞再一次的鋪滿了西天時,“嗚嗚嗚嗚”響了一天的涼軍號角聲終於漸漸停止了下去。攻城的涼軍如潮水一般的退去,戰場上一地的狼藉和殘肢斷臂以及鮮血,殘破的刀劍,沖天的血腥和無孔不入的臭味讓滁州城外方圓數里之內彷彿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涼軍從來是不屑於收拾自家勇士們的屍體的。就連重傷倒地的軍士,也沒有被帶回,能順便紮上一刀,給個痛快都是一種奢望。因為在城頭弩箭的射程之內,停留一步就多一分的危險。
守軍在涼軍退去的瞬間,機械的揮舞著手中軍刀長槍的軍士們在失去了敵人的蹤影之後,彷彿瞬間就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一個個倒伏在溼滑血腥味十足的地面,任憑胸膛間的起伏聲響像軍鼓一般的低沉。
“宋將軍,涼軍退了。”負責防守大小東門的華彥匆匆回到城中的府衙,向主將大聲的彙報道。身邊是其他幾位分守各門的將領們,幾乎全部都是戰袍破碎,戰甲染血。都是剛下了城頭,來不及換一身衣服現來主將堂下聽命的將軍們。
連如此級別的將軍們都是衣甲染血,可以想象白日的守城戰有多麼的激烈了。
“今日戰況如何?”宋宏博目視幾位將軍,鐵盔的護耳也遮不住兩鬢斑白的顏色了。但是深陷的眼窩裡還滿是精光。
“回將軍,各門戰場上具體的戰損資料尚在統計。粗略估計,今日陣亡軍士超過了千人,重傷將近三千。其餘包紮一下就能繼續廝殺的輕傷員的數量就更多了。
在兄弟們的死守之下,涼軍也沒有討到半點便宜。光是看城外躺下的屍體,和重傷無法退去的軍士數量足足新添了五六千具。各門依舊完好的都還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但是有幾處臨時修補過的城牆似乎又有崩潰的跡象。已經派人連夜修補了。”陶修本是右衛的主將,城中的一萬五千騎兵中有萬騎都是右衛的軍卒。所以宋宏博索性將所有的騎兵暫時都編在了右衛的旗下。
幾位步卒統領各行其事,隨著戰況的日漸慘烈,也都忙得分不出身來。陶修的騎兵最近都是停在城中,所以顯的各外清閒,也就被主將又臨時安排了巡視各門,協助步卒的任務。
所以此時主將一問戰況,陶修就上前幾步,簡要的彙報了一下各座城門下白日的戰況。
“今日傷亡為何如此慘重?城中的藥材還算充足,重傷和輕傷的軍卒一定要及時救治。”宋宏博眉頭緊鎖,掃視了一遍眾位將軍。對於越來越大的戰損似乎早有心裡準備。
連續八日高強度的防守,加上白日的戰損,城內光是陣亡的步卒就高達五千餘,算上還有一萬多的重傷員,估計能救治回來四五成就算是天大的驚喜了。如此算來原本四萬步卒如今能戰的不過兩萬了。正真算的上是傷亡過半了。
心中閃過這些紛亂的想法後,接著又繼續說道:“這一連幾日,從涼軍如此急迫攻城的架勢看,估計朝廷已經在中路又有動作了。我們多守一日,就能多拖住涼軍主力一天,給中路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