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步上前,同時跪拜。
趙崇聽到跪拜聲後,才悠悠轉過頭來,隨手將剛剛收到的鷹信遞上前來,一邊連聲道:“兩位閣老,此時不在朝堂之上,不必行如此大禮。快快請起,先看看剛剛得到的訊息。”
“謝陛下體恤,但君臣之禮不可廢”孟傑接過紙卷,細細的捻開,眼光一掃後微微一愣,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而是轉身又遞給了身邊的同僚。
“好!東守潼關,則隴右,關中盡為我大雍所有了。這是聖主開國時也不曾有過的局面。只是當務之急,還需要陛下火速調集兵馬,一定要將這西邊的戰局先穩定住。
為此就算時耗盡大雍府庫,也在所不惜。唯一的困難就是朝廷可呼叫的兵力有些不足了。”戴鴻德匆匆一掃鷹信,得知潼關已經在手,當即興奮的不能自已。但是轉念一向,這其中的風險也是巨大的。
“孟閣老是何意見?”趙崇見這位曾經的兵部尚書如此,右手不自覺的鬆開了輿圖。轉身向著尚未說話的孟傑問道。
“回稟陛下,關中,隴右,對於大雍的重要性,微臣就不再多說了。潼關既然在手,微臣當然也是建議立即出兵固守之。只是東路十萬大軍被牽制在滁州,一場大戰在即,如今那裡還能再抽調出精銳兵馬前往馳援。”
孟傑略一皺眉,對於戴鴻德的建議,自己自然是支援的。只是大雍經過著數年的積累,府庫倒是充盈,軍餉甲冑,刀柄器械都是不缺。唯獨是再也抽調不出精兵了。
先前的羽林四衛,如今雖是擴軍多次,由羽林軍變更成了邊軍,但是總兵力也不過三十餘萬人馬。除去水軍和駐紮臨安,改編禁衛編制的五萬步騎,以及臨安北面的羅天佑,剩下的幾乎全都壓在了滁州城外以及潼關和關中一帶。
孟傑的一席話,讓眼光炙熱的看著關中地帶的戴鴻德也清醒了幾分。做過數年兵部尚書的他,十分清楚最近數年由羽林四衛改編出去的邊軍,能動用的確實都已經投入到了戰場。
大雍今年春天發動的這一場大戰,原本不過是打算收復京西兩路,以及淮南兩路,以將近二十萬大軍吃下著四路,並憑險據守,守住的可能性是極大的。按照如此一步一步的蠶食,相信再修養十數年,將兵鋒推進到黃河南岸不是遙遠的夢想。
但是軍中的這些少壯派的將軍們多半沒有如此耐性。特別是騎兵的主將們,對於戰馬的渴望,讓他們的眼睛緊緊的盯上了能夠大量產馬的地區。而這樣的地區,除了遼東,就是西北了。
如今有了這麼一絲的希望,那裡肯輕易的放下。為此馮哥甚至不惜讓三萬騎兵身赴險境。轉戰千里數十戰,陣亡大半,就不是太意外的事情了。
雖然朝中的重臣們一向推崇穩妥,可偏偏大雍朝廷有位年輕的天子。並且對於那些少壯派激進的將軍們又是青眼有加。天子的態度,讓兩位老臣對於前線的那些將軍,特別是馮哥將軍的舉動不免擔憂不已。
兵部的催戰文書發了數次,都不見朱雀有渡江的跡象,這樣的陽奉陰違,若說沒有依仗,誰有肯相信暱。如今大軍冒險北上,全然不顧東路十萬大軍的安危,軍報傳來後,皇帝的態度,也說明了內閣和兵部,對於這場大戰的籌謀和皇帝心中所想還是有不小的差異的。
老成持重的兩位重臣,雖然心裡有異議,但是這樣的大戰之時,總不好將這些拿到表面上來,造成君臣失和的朝局出來。
既然西路已經出手,並且有了戰果,孟傑戴鴻德也就只能順勢謀劃了。只是兵力的短板,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補齊的。此次冒險跨了一個大步,若是能夠消化得了,對於大雍來說也不算是壞事。若是失敗,後果兩人都是不願意去想了。
“兩位大人,請上前來看下輿圖。如今的戰局,西面我們已經佔據了先手。關中部族經過數次打擊,顯然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了。現在最急切的大事就是我們一定要安撫住關中隴右的漢人。若是能再遷入十萬戶,局勢定能大為改觀。
司馬英,南宮藏兩人麾下的四萬步卒中有五千陌刀手,相信有馮哥手中剩餘的一萬餘騎兵的配合,涼軍想從潼關西進關中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快的拿下空虛的京西兩路。等到中路大軍推進到了京西北路的洛陽附近,就可以與西路遙相呼應。
而東路的十萬大軍,只需要維持月餘,涼軍就必定會兩面受敵。大都的北涼王庭為了儲存力量,定然會下令扎那退軍自保的。到時候,東路大軍北進,以淮水為界。我朝此次的戰略目的就算是超額完成了。”
趙崇拉著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