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朕靜待大師召喚。”趙崇恢復了一臉的平靜。抱拳一笑道。
“老衲先謝過陛下,今日叨擾陛下已久,貧僧告辭。”拜月大師雙掌合十,輕聲一笑之後,便再次倒飛而出,消失在重簷的宮殿頂端。
此時,皇后親自站立的殿門外,又遠遠的奔來數人,看裝束,不是宮禁親衛,為首一人乃是駐守在瓊州鷹巢總部的負責人。
因為單獨向魏凌煙稟報過幾次密事,所以皇后對其有些印象。為首那人奔道殿門外,跪拜道:“啟稟皇后,屬下有要事稟報。”
“本宮先前只是臨時執掌機要之事,如今皇上就在本宮殿中,有事可自去面君,不必再向本宮稟報。”魏凌煙站在殿門後,感覺到那一股雄渾,圓潤的壓迫之力消失無蹤之後,對著這位急忙前來的負責之人說道。說完便讓開了殿門。
那些親衛早在皇后的一瞪眼之後,便各自散開了。
此時的趙崇正在思考拜月大師所言的鷹巢總部內的高手之事。聽到殿外的嘈雜之聲,當即對著那前來稟告要事的負責之人道:“朕正好想去你們的總部一觀,你們這就匆忙趕到!真不愧是探聽天下的好爪牙啊!”
趙崇這一句話說的語氣不是十分的順耳。來人聽在耳中,哪裡分辨不出來。鷹巢身為皇家鷹犬,對於主人的不滿,當然是敏感萬分。
這一句帶有諷刺之言一出,為首的那人哪裡敢有半分的分辨。只是跪拜在趙崇面前,沉默不語。過了良久,趙崇才對著殿外吩咐了一聲:“備馬。”
片刻之後,趙崇出了宮門,翻身上馬,往那片看似普通的民房奔去。身後是數十親衛,以及那位前來稟報要事的鷹巢總部留守負責之人。
戰馬奔過空曠的大街,來到那道不起眼的巷子前。小巷裡的景緻正如當初魏凌煙到達時一樣,幾乎沒有絲毫的變化。趙崇勒住坐騎,卻沒有下馬。眼神打量一遍之後,又猛然勒轉馬頭,回到了大街之上。
數月之後,永平四年的新年已經喧鬧的快要結束的時候,大雍的天子按照早已頒行的詔書,納了那位來自烏雲部的靈雀,也封了貴妃的尊號。
只是街頭巷尾間的議論,認為此次的納妃遠遠不及當年的那一場大婚盛大和熱血!
當那三萬匹陪嫁的戰馬送到了嶺南的時候,大雍昌江的府庫裡,也調撥了大量的精鐵,裝船直接運抵了湳定江口。這些就不太衛市井所知了。
喜慶的氣氛剛剛散去,南渡江的東岸就迎來了兩位全身素服的年輕人。一位劍眉星目,英姿颯爽,一位素顏祭服,神情柔和,正是皇后魏凌煙和剛剛納了貴妃的趙崇。
靈山鎮向陽的坡地上,一排排的墓碑層層疊疊的幾乎望不到盡頭。不論是將校還是普通軍士,躺在這裡沒有一點的區別。
一樣的棺木,一樣大的墳塋,一樣高的墓碑。唯一有區別的就只有那些墓碑上的名字吧。
兩人在其中的一個碑前停了下來,這一塊碑上刻的的是“大雍老卒魏世傑之墓”身後的隨從遞上了香燭祭品,香燭的青煙嫋嫋升起,祭品也只是兩三種普通的時鮮的果子
兩人良久無語,只有溫和的江風夾雜著談談的鹹腥的味道緩緩的吹過。魏凌煙親手倒滿了一碗東陽酒,沿著墓碑撒了一圈。口中輕聲念道:“大哥遠在平江,不能來祭,父親你戎馬一生,應該是能夠理解的。
大雍立足瓊州已經數年,北定中原雖然還遙不可及,但是嶺南乃至整個江東已經遍地都是龍旗了。父親泉下有知,今日當可飲下這碗祭酒了。”
趙崇立在一旁,看著皇后動作輕緩的做著這一切,眼神有些迷離。這位大雍一路南下時獨立支撐了十餘年的軍中柱石,如今躺在了這些一路追隨龍旗的軍士們的中間,應該也算不上孤獨。
多少次的鐵馬秋風裡,面對山呼海嘯般的北涼鐵騎海湧般的狂潮也沒有半點失色的老帥,卻在那樣的一個春天裡選擇了用性命來洗脫一個小小的嫌疑。
曾今在疆場之上,有臨安失守時的悲壯,有楊興分兵時的憤恨,有海風港外的那座無名島邊的赤膊擂鼓,聲動千軍時鬚髮翻飛的慷慨高呼。
如今一切都歸於平靜後,只有江風和海鷗的鳴唱時時陪在墳塋旁邊。
“皇后先行回宮,朕欲暫留一會,順便處理一些瑣事。”二人祭拜完畢之後,趙崇扶起魏凌煙,輕聲勸道。
就在趙崇和魏凌煙祭拜的同時,同樣的南渡江的岸邊,那一片片的墓碑不遠處的背陰的山坡上。
一片不算寬闊的林子後面,一座小墳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