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通鼓聲之後,早已等在轅門之內的宇文空,一騎絕塵,五千騎兵爭先恐後。馬蹄聲踏碎了晨光。清冷的風吹過騎士的鐵甲和馬刀。吹在稀少的旌旗上,吹在將軍馬前的得勝鈴上,聲音婉轉清脆。
五千騎兵衝著營寨外圍圍上來的大軍側翼,斜斜的滑過涼騎的陣型外,毫不停留。
立馬在騎兵後方的孛日帖一臉譏諷,戰到如此地步外圍的壕溝和障礙已經北自己全部清楚乾淨的時候,還想著誘使我分兵嗎?可惜,這正合我意,只需派出五千人馬,剩下的一萬多騎,對上一座空寨,只會更快的得手。
分兵之後,那萬夫長領軍在外,營中的戰利品,自然能少分出一半。真是天助我也!
想罷這些,右手摸上刀柄,鏗鏘一聲拔出腰間的彎刀,刀尖指向宇文空的方向,對這身旁的萬夫長厲聲命令道:“給你五千涼騎,迎上去,天黑之前回來交令。本將要見到五千顆頭顱,如若不夠,你自己的添上去!”
那萬夫長欣然領命,只是轉過身後的臉上那一絲解脫和憤懣的表情複雜的閃現。孛日帖卻沒有機會見到了。五千涼騎,輕盈如飛燕,自涼軍大陣中脫離了出來。騎士們優先的呼喝聲和號角聲響成一片。
接著傳來的就是馬蹄聲轟鳴,分出來的五千涼騎迎向了那出自轅門內的朱雀衛。五千對五千,兵力倒是對等。宇文空原本打算先衝亂對方的大隊,再轉向外圍,憑藉手中的弩機,採取一點一點的切割,削皮的戰術,來不斷的消耗對方的兵力。
就算不不能消滅對方,也能慢慢的耗去這一整日的時間,完成馮哥給自己下達的軍令。
但是還沒有接近到涼軍五百步的時候,對方的一部,就猛然加撞了過來。此時若還是循著原先計劃的路線,就很有可能被一分為二的涼騎夾在中路。如此自己輾轉的空間就會大大縮小。造成和涼騎正面,硬碰硬的對戰。這樣的局面是自己和馮哥都不願意再看到的。
雙方對向衝擊的速度極快,宇文空幾乎是憑著本能的一聲大吼:“齊射,右轉!”五千騎兵齊齊舉起右手上輕便的弩機,望著越來越近的涼騎,紛紛扣動了扳機。箭矢紛紛如黑色的飛雪激射。
原本將近五百步的距離,在這瞬間的呼喝聲中,又接近了百步。在四百步的距離上,大雍的騎兵紛紛射出了手中的弩箭。弓弦彈射之後,左手向右抖動韁繩,胯下的戰馬的前蹄紛紛向右邁開。擦著對方極速衝擊的大軍滑向遠處。
而高速衝擊的涼騎,沒有因為即將到來的弩箭而絲毫的減速。依然是催動戰馬一往無前。
“舉盾!”那萬夫長率先舉起了一面圓盾。護住了自己正面的要害。但勢前衝的趨勢不變。在對方弩箭落下之時,五千涼騎正好衝進了弩箭的射程之內。
一輪箭矢的打擊之下,百餘騎滾落馬下。被弩箭洞穿了身軀的涼兵雙手死命的按住創口,卻阻擋不住鮮血的噴湧。透心的疼痛緩緩的傳遞到大腦,接著就是失去了力量的雙臂開始軟軟的僵硬起來。渙散的眼神裡全都是不甘和恐懼。
但是身後的馬蹄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又重重的踏在尚未完全失去意識的屍體上。上萬只馬蹄踏過之後,一切都回歸了沉寂。
那萬夫長眼神冰冷,對於這些損失,似乎沒有放在心裡。只是默默的放下圓盾,右手取下斜背在身上的騎弓。身後的騎兵也紛紛取弓。
胯下的北涼戰馬只靠著騎士們的雙腿,便能保持速度不減許多。隨著對方的轉向,也如流水般的變換了方向。依然是緊緊的咬住了朱雀衛的尾巴,不肯放鬆。
但是雙方的距離並沒有像往常時的那般,在不斷縮小。反而是在涼騎轉向的那片刻的時間裡拉的更加遠了。
萬夫長的心裡微微有些驚訝。涼騎對上那南朝的騎兵,要說還有什麼優勢的話,這胯下的戰馬可能就算是最後的優勢了。由於地理的原因。北涼多產好馬,那南朝在被壓縮到大江以南之後,幾乎就失去了戰馬的補給。所以涼軍的戰馬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一向都好於大雍。
但是在這裡,卻出現了意外。一來是大雍在和烏雲等部族的交易中,得到了大量的好馬,使得軍中騎兵的坐騎有了很大的改觀。二來,前幾日的連續兩場大戰,讓大雍又得了數萬匹雄壯的北涼戰馬,而這出營的五千騎,胯下的幾乎全部都是選自那些得來的涼馬之中。
所以雙方的最後一個有差距的地方也就不復存在了。加上朱雀衛手中的弩箭,可以說如今的騎兵對決,只要不是短兵相接,那麼大雍的騎兵是佔有絕對的優勢的。
騎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