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一夜的時間,涼軍就連最簡易的雲梯也沒有打造出多少架來,面對縮小了的長安城,想要一舉破城,也幾乎是天方夜談。更何況,附近還有三萬虎視眈眈的南朝騎兵,以及他們那位以擄掠北涼為樂事,靠著無數涼人的屍骨在北涼聲名鵲起的年輕將軍。
“情況雖有些異樣,但是憑著我們麾下這三萬鐵騎,沒有了浮橋,我們還可以繞過堅城,掃蕩一遍這富庶的京兆府路。”涼軍萬夫長望著自己麾下滾滾的鐵騎以及背後不斷變化的角聲,神色間早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意氣風發,代之的是一絲歇斯底里的瘋狂。
彷彿如此就能將麾下的鐵騎安全帶回草原一般。
“慌什麼!只要胯下有駿馬,手中有彎刀有弓箭,我北涼鐵騎那裡去不得?傳令,大軍向東。”年輕萬夫長端坐在一匹神駿異常的神駒背上,耳中紛亂的喧鬧聲,只吵得心煩意亂。聽著身邊那位一向只知迎合自己的萬夫長,厲聲斥責了一聲,然後陰沉著臉下令道。
“萬夫長大人,東面的渭水乃是下游,河面更寬。再往東還有潼關天險,南朝可是駐紮了數萬重兵。潼關夾山而建,關牆比之眼前的這座城池可是更加難以攻取,以我們這三萬缺少攻城器械的騎兵,只怕難以突破!”
萬夫長一聲令下之後,身邊探馬營的一名千夫長,心中一緊,當即在萬夫長身後小聲彙報道。
“你懂什麼?這叫聲東擊西,若是我們大張旗鼓的向西,朔渭水而上,那藏在暗處的三萬南朝騎兵定然會不斷尾隨騷擾,若是讓南朝步卒跟了上來,步騎合擊,我軍就危險了。
如此向東攻擊,最少能讓南朝步卒向東,待到我們猛然轉身的時候,步卒那裡跟的上勇士們胯下駿馬的速度!單單是三萬南朝騎兵,即使追上來。又能奈我軍何。”萬夫長眼珠一轉,破天荒的給自己的麾下耐心的解釋了一番。
“萬夫長大人沒果然好計謀!”千夫長聞言,心中略一思索,似乎極為有道理,那裡還會質疑。
“嗚嗚嗚”萬夫長身邊的親衛吹起了攻擊前進的角聲。前軍數千騎騎兵胯下的戰馬轟然踏出前蹄,一道巨大的洪流繞過眼前的城池,向東奔湧而去。
城頭最高處,一杆龍旗整迎風招展。
“報”趙崇端坐的西軍中軍帳裡。大帳外,一聲拉長了的傳報聲自轅門外一直響到了中軍帳前。一騎探馬匆匆奔來,距離大帳不過數十步時才翻身下馬。
“稟將軍,前軍凌晨時渡過渭水北上,現已經成功掃蕩北岸殘留涼騎,並燒燬了上游浮橋。”探馬半跪在帳下,頭也沒抬,就向著帥位上的年輕戎裝將軍大聲彙報道。
聽的帥位上的趙崇只是嘴角微微翹起,沒有多大反應。倒是立在一邊右手扶著刀柄的李文朗立時黑下了臉來。口中喝道:“瞎了你的狗眼,還不向陛下彙報。”
帳下的探馬營精銳猛然聽到了主將的聲音自帥位的左側傳來,頓時有些發懵,但隨即就明白了主將話中的意思。正要改口再報,就聽到帥位之上的那位同樣年輕的戎裝將軍淡淡開口道:“罷了,李將軍何故要為難軍中兄弟,你且去,探知涼軍動向,再速來報。”
那探馬營的軍士聞言,頓時鬆了口氣,起身退出了大帳。
“陛下,我軍燒燬了浮橋,恐怕涼軍再想回去,就千難萬難了。”李文朗撇了一眼帳外,心中似乎是放下了一塊大石般的輕鬆道。
“哼,一路破城屠城,遇寨焚寨,當真是好煞氣啊!敢如此殘殺朕之子民,朕豈能讓其安然回去。
涼軍既然沒有了退路,只怕也會拼命的了。怎麼樣?朕不調步卒前來協助,李將軍可有信心擋住涼軍的攻擊?”趙崇起身,在中軍大帳中,來回度了數步,猛然回身,一雙眼睛盯著李文朗的臉,突然問道。
“回陛下,我西軍此次前來的三萬騎都是深入過涼人牧場的壯士,單憑手中馬刀,就不懼任何強軍。有他們在,末將有信心,定然不勞駐守潼關的司馬將軍出關。”李文朗一臉嚴肅的回道。
西軍的前身可是駐守興元府的時候,就輪番跟隨自己年年北上的老底子打造而來。數年的爬冰臥雪的廝殺過來,其精銳程度,比之涼騎,也不差多少了。更何況此番陛下親臨軍中,兄弟們又怎麼能不拿出十二分計程車氣來暱。
“好!朕也不強求你們只憑三萬不到的兵力,就一口吃掉眼前的涼軍。只要能擋住涼軍東進,朕就記你們首功。”趙崇見李文朗胸有成竹,回答的也絲毫不拖泥帶水,心中頓時更多了幾分把握。
“報”正當兩人在帳中說話的檔口,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