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涼雙方對峙已有數十年,按照以往的經驗,都是每年夏收過後,秋高馬肥時節,涼騎才會蜂擁集結,多路南下。
自從大雍退過了黃河以南後,南下的王庭停步駐足大都城之後,整個北方西起西域,南至遼東,幾乎盡喪敵手了。如此的敵襲就幾乎難見了。如今關中之地的收復,也使得雙方的探馬斥候們再一次的在探查軍情的時候形成了犬牙交錯的態勢。
趙崇坐鎮關中久久不願歸朝,反而是強令閣臣以及六部近半官員在一個冬天和半個春天裡陸續西進。大有要將整個朝堂搬到京兆府城裡來的架勢。原本群臣中多有反對之聲,但是李文朗一封接著一封的軍報送到朝中之後,以詩句不穩為由的趙崇就壓下了反對的聲音,開始強行實施自己心中所想。
如此一來,君臣上下都只能是一心操持了。內閣幾位閣臣的態度也漸漸明確的開始支援起這位年輕皇帝的理念來。開始想要理順由遷都帶來的一系列的內部的繁雜的軍政和民生問題。
再加上如今唯一的屬國大理和第一部歸順朝廷的湖人烏雲部的雙雙來使。整個朝堂之上,更加沒有多餘的心力來應對北方的強敵了。好在東線有魏劍秋,魏鎧兩人,步騎配合得當。中線有五萬朱雀騎兵和各地已經成規模了的州府備軍在,倒也不用像北涼剛剛崛起時的那般擔心了。
西線的兵力更是雄厚,不僅有堅守潼關的司馬英,還有一手操練數萬玄武步卒,為京兆府屏障的陌刀將南宮藏,以及大雍少壯派將領中最炙手可熱的年輕將軍李文朗的五萬西軍,整個雍涼接壤地帶的邊防還算是非常完備的。
所以整個冬季裡,大多都是李文朗的不斷北上襲擾,對方的反擊就顯得次數極少了。
冬季的關中以北地區,一片冰天雪地,就連鷹巢安插下去的眼目們也都冬眠一般的,輕易不會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傳回了。
直到春來的時候,阿拉格南下的二十萬鐵騎幾乎全部集中到了黃河的那個巨大的拐彎下面了。李文朗面對如此兵力,壓力可想而知,經管已經下達了死命令,不許大隊騎兵再向北哪怕一步,但是心中依舊是日日擔憂不止。
生怕對手的鐵騎突然滾滾南下,以自己麾下分散數地的五萬騎兵的兵力,倉促之間是很難應對的。若是平日裡還好,自己的五萬騎兵可以靈活機動的尋找戰機。但是這次卻是不能!
因為在他的身後,皇帝趙崇距離涼騎集結的地方直線距離不過數百里。在涼騎全力奔襲之下,這點距離,不過是騎兵兩三日的攻擊路程。所以只要趙崇在京兆府一日,那麼無論涼騎如何洶湧,自己都必須擋在進城的官道之前。除非自己已經被那二十萬鐵蹄踏成肉泥。
對面的阿拉格似乎還沒有從嚴寒的冬天裡甦醒過來一般,只見他收縮兵力,卻不見有任何想要南下的跡象。這樣的局面讓趙崇的心裡更加的疑惑了。
“李將軍還是沒有軍報送來嗎?”暫居京兆府衙後院的趙崇面對前線探馬和鷹巢眼目在春來之後,才姍姍來遲的將草原南下的二十萬涼騎已經全面收縮,集結於關中當面的南河套一帶的情報時分重視。
對於驟然嚴峻起來的西線局勢,趙崇心中也是震驚不已。最心急的時候,甚至是一日數催。這一日的晌午時分,再一次放下手中沾了一半赤紅丹砂的狼毫筆鋒,向伺候在室內的竹子問道。
“陛下,李將軍已經將西軍全部兵力調集在了蘭州至平涼一線了,各州縣備軍也全部提高的戰備。南宮將軍的數萬步卒也已經牢牢的守住了河套南下京兆府的數條通道。至於軍報,都只是尋常的官話,並沒有什麼新的敵情和新的戰事結果。”
竹子聞言,只是如實的彙報著自己接收到了的訊息。雖然對於鷹目再冬天裡的表現也十分不滿,但也沒有過多斥責。
“今日是孟大人當值吧?”趙崇對於李文朗以及南宮藏一起擺出的防禦態勢,並不十分的滿意。只是兵部尚書葛光以及經通兵略的閣老孟傑不約而同的支援了兩位將軍頗為保守的排兵佈陣。所以趙崇也就不再多過的去幹涉了。
但是心中對於阿拉格的異常舉動還是有些難解。在訊息沒有更新的情況之下,自然的是想到了內閣首輔孟傑,也想聽聽這位經歷豐富的老臣,對於對面之敵反常舉動的看法。心中也清晰記的內閣在入駐京兆府後不過半月,就開始恢復了在臨安時形成的每日都有閣臣值守的習慣。
只是臨安時,值守的官衙設在宮中。如今就在京兆府衙門裡,劃出了數間廂房而已。好在距離趙崇居住的後院不算太遠,一旦有事,召集值守的大臣前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