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騎的中軍到了!”趙崇抬頭,看了一眼戰場的後方,只見遠處陣陣煙塵大起。隨後出現在眼簾裡的是招展的旗幟,在馬背上高高的躍上了地平線。
“速度倒是不慢,末將欲收兵,先據寨守上兩日,挫一搓涼軍的銳氣再說,陛下以為如何?”李文朗哈哈一笑,面對洶湧而來的兩萬餘騎涼軍的中軍,渾然沒有懼色。反而是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策略。
“恩,當道下寨,再據寨守之。雖不符朕對於騎兵戰法的理解,但此時此地,如此一耗,最能讓涼軍頭疼。他們已經是歸心似箭,我們這般好客挽留一番,定然能看到對手情急之下用騎兵攻寨的好戲!”趙崇也是滿臉輕鬆的笑道。算是認同了李文朗的策略。
就在兩人對答間,下方的戰場之上,經受了西軍兩輪衝鋒對撞的涼軍,那裡敢拉住馬頭,控制速度,來不及做出調整,就急切的再次驅馬返身加速衝殺。因為在涼軍的背後,那上好了弩箭的兩千西軍軍卒已經經過從容的調整之後,銜尾殺來。
而剛剛透陣而過的倖存的一千餘騎也在同袍衝過身側之後,緊跟其後。
弩箭和馬刀,讓衝鋒了兩輪還沒有喘上一口氣的漠北涼騎精銳們也有些微微動搖了。
好在剛剛趕到的中軍及時發覺了戰場上的不順,及時吹響了收兵的角聲。涼騎撤退的倒是頗為乾脆。
李文朗自然也沒有追擊,也快速的脫離了戰場收兵回營了。雙方再一次恢復到了對峙的狀態。
戰場上一片一片的伏屍,被無情的留在了原地,不過是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雙方陣亡以及墜馬備踩踏而死的騎士久超過過了四千人。血腥的氣息燻人欲嘔。
剛剛趕到的涼軍萬夫長,望著眼前的戰場,一臉鐵青,轉身對著身邊的那位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萬夫長道:“前軍太過輕敵,放著騎弓不用,吃飯吃了大虧,就命軍卒轉入後陣,千夫長衣上將領前來領罰。
再命中軍下馬,讓勇士們先吃飽肚子換好馬再攻擊不遲。不過由你親自帶麾下衝鋒。也不用太過用力,先試試這營寨的虛實如何。後軍探馬散開,務必要探查清楚方圓五十里內的所有南朝兵馬的行動。”
身邊的探馬營千夫長領命後自然先下去安排了。中軍主力大軍也開始旁若無人的下馬烤肉。似乎並不急於突破眼前擋路的對手的營寨一般。
身邊聽令的萬夫長卻是一臉不解的小聲建議道:“如今時間緊急,若是我軍再此地耽擱過久,萬一對面的營寨就是南朝騎兵主力,城中步卒再出城呼應,我軍可就危險了。不如當即展開兵力全力衝擊一次,早試出虛實,早做決定。”
“不必憂心,在此地耗上一日,明日說不定就能有好訊息傳來。”年輕的萬夫長一臉神秘的笑道。說完一揮手,制止了麾下的再次詢問。麾下眾人也不敢再多問,只好各自下去準備了。
涼軍的臨時營地上幾乎什麼都沒有準備,外圍連最簡單的壕溝也沒有挖,更別說鹿角寨牆之內的防護了,只有最簡易的軍帳紮下了一小片,僅僅是夠幾位萬夫長休息之用。
大軍沒用多少時間,簡易的午飯便準備好了。大軍飽餐一頓之後,那位萬夫長親自上陣,親率數千騎,洶湧奔出,目標正是已經收兵回營了的西軍臨時營寨。
李文朗行軍打仗,麾下雖是騎兵為多,但是安營紮寨從來都是一絲不苟。連臨時的營寨也是溝壑,鹿角,寨牆缺一不可層次分明。再配合上大雍特有的遠距離的防守利器神臂弩,尋常別說是正面攻擊,就是奇兵偷襲都幾乎沒有漏洞可鑽。
涼軍也知道對手的營寨是難啃的骨頭,知道對手手中的弩箭不僅射程遠,而且準頭絲毫不弱於自己手裡的騎弓。若還是騎在馬上衝鋒,高大的戰馬和馬背上的騎兵無疑是對手弩箭最好的靶子。
涼軍都是老卒,那裡會幹這樣的傻事,所以在驅馬靠近道了數百步之後,便全體下馬,手舉騎盾彎刀準備步戰了。
面對慢慢逼近的數千騎下了馬的涼軍,李文朗甚至都沒有親自指揮,不過是指派了一名值守的都指揮使臨時在寨牆內現場指揮,自己卻是陪著前來觀戰的趙崇登上了營地中央的一座最高的瞭望臺。
面對防守森嚴,兵力充足,又有大將坐鎮的營寨,涼軍一連衝擊了數次之後,在丟下了上千具屍體之後,不得不緩緩退去了。
領軍的萬夫長雖早得了主將授意,但是面對如此戰況,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失落。畢竟久攻不下,還傷亡慘重,說到哪裡都是件窩囊丟臉的事情。但是主座上的那位年輕萬夫長的臉色,卻是比之午時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