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在爭什麼身前身後功名的嚴成化,在收到了出兵的鷹信之後,當然是毫無保留的將自己身邊最後一位領軍的大將也推了出去。
滾滾北出大散關的三萬步卒,在司馬英的指揮下,一路勢如破竹,幾乎就沒有經受倒什麼有力的阻擋。自從臨洮府的那一萬護陵軍東進之後,在這塊秦嶺北面的衝擊平原上,就沒有了成建制的強大騎兵的存在了。
面對突然奔湧而來的南朝大軍,這些留守的部族們驚慌失措的,再也組織不起來有效的抵抗了。這幾年都是秋冬時節才會有南朝的騎兵襲擾,這幾乎已經成了大家心裡的共識。
但是去年至今,先是有初秋時節,有不安慣例時間北進的李文朗以及三千騎兵的襲擾,再有此番這三萬大軍,如蝗蟲過境一般的將所遇的涼人部族燒殺乾淨的瘋狂舉動,讓佔據了這片水草肥美的大族們終於意識到了一絲危險。
急報更是透過飛鷹,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大都。
雖然看到騎在馬上的部族們北三萬南朝的步卒追趕的絲毫無反抗之心,讓王庭的可汗氣的渾身顫抖。但是王庭的反應,這一次終於可以用迅速有力來形容了。
司馬英面前的潼關,以及函谷關,在最短的時間裡,北涼湧騎兵填了個厚實無比。散落在涇渭之間的無數部族,如風一般的統統刮向了兩座雄關的面前。
數不盡的氈帳連綿數十里,沿著大河兩岸鋪滿了南北上百里的關前平野。
關內是緊急前來增援的涼軍,兩關之內足足有十數萬人馬,但是涼軍卻不到三成,大多數都是依附在北涼馬蹄前的附庸軍!
“將軍,探馬回報,潼關內的守軍已經增加到了六萬人馬,不過大多都是投降的南軍,曾經也是朝廷的兵馬。我軍是繼續前進,還是就地紮營,請將軍定奪。”
司馬英的三萬大軍,行軍之時都是騎在馬背上的,速度也就遠比尋常的部族要快。加上這月餘時間,掃蕩了無數的部族,戰利品當然也豐厚異常。不說牛羊等大型的牲畜,單就是大雍缺乏的馬匹,就有數萬。
其中還不乏三四年口已經整訓過,可以衝鋒陷陣的的良駒。有了這些累贅之後,大軍的陣容就更加的臃腫了起來。聽到麾下的彙報,司馬英的臉色才有了些疑慮起來。
自己出關之後,一路幾乎沒有遇上像樣的抵抗。如今兵臨潼關,若是輕易撤軍,所得不過是這些軍資等物。若是不退,關內的兩萬涼騎可是自己最大的威脅。在這樣的平野之上,對方的兩萬多騎兵,對於自己全部步卒的威脅還是極為嚴重的。
“傳本將軍令,前軍距離潼關五十里紮營。留在京兆府附近的後軍攜帶願意南歸的百姓和輜重牛羊徐徐後退,自子午道南撤。中軍集中繳獲的戰馬,隨本將距離前軍二十里警戒。”司馬英吩咐完之後,也就下馬進了臨時的軍帳。
司馬英心裡清楚,自己此番出關,軍功怕是到此為止了。目前只能是寄希望於自己的中軍佯裝在馬背上,能夠嚇一嚇兩座雄關中的涼騎,待僵持幾日後,後軍進了子午道後,自己的中軍以及前軍也就要慢慢後撤了。
訊息早已經傳往了後方。遠在京西南路金州一帶的李文朗南宮藏,當然是最先收到了北方攻擊不利的訊息。兩人對於朝廷突然傳令蜀中步卒幾乎全軍出擊的軍令也沒有抱多少希望。
兩座雄關,就是再無能的守將,也不會被輕易的攻破。哪怕是從背後攻取,結果也會一樣。可惜的是這大片的土地,匆匆佔據,又要放手繼續留給胡人了。
北路的司馬英大軍退入了子午道之後,渭河下游似乎一下子就消停了下來。和平再一次的被長生天賜給了涼人的各個部族。但是這些遷徙避禍的部族們再次回到從前的氈房位置的時候,才赫然發現,那些留下的牧奴們早就不見了蹤影。
營地早已經化成了白地,只有經歷過戰火灼燒的土地上又冒出了一叢叢淺色的嫩芽。
興元府外的馬場,一下子熱鬧了起來,無數曾經在北涼鐵蹄之下苟延殘喘的牧奴們跟隨王師一路南下,穿過千里的子午道後,就被大喜過望的姚興元全部安排在了馬場裡,負責馴養放牧馬場裡的牛羊馬匹。
李文朗和南宮藏兩人得知了北面退兵的訊息之後,也乾脆利落的放棄了金城,洵陽,平利等城池,一夜功夫,就退回了利州路。
“好,馬場如今的規模雖然不大,但是有了這些牧民和種馬之後,戰馬的馴養算是不用我們操心了。”回到興元府的李文朗看到剛剛安頓下來的牧民和大軍出關帶回來的大批牲畜,高興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