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暗淡了下去,攻進城內的大軍才慢慢退了出來。退如了木柵之內得涼軍,也沒有追擊。
最先回營的是那三千在最後時分草揮刀上前得弩手。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躺在一塊門板上的將軍。胸前的長箭尾端上白色的箭羽尤其顯眼奪目。臉色已經慘白的沒有了一絲血色。
血腥的味道在中軍大帳之內飄散開來。嚴成化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其餘還有資格留在中軍大帳之內的王浩然和司馬英兩人也是悶聲不語。軍帳之內的氣氛越來越悶。
李文朗一手扶刀,一雙眼睛也是微微開闔,似乎時在軍帳中打起了瞌睡一般。其餘得都指揮使級別得將領們全部啞了嗓子一般的低頭不語。
但是心中對於此行的目的達成與否。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期望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已經被禁足在湖邊大營裡的戚飛偏偏在今日被解除了禁令,還親自上陣,帶著並不擅長指揮的陌刀手衝擊在最前線。
戰事的反覆,倒是沒有讓眾為將軍意外。但是戚飛的中箭,絕對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意外。
急匆匆被招來的廖軍醫遠遠的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嚇人的戚飛,三兩步走到身前伸出右手探了脈搏之後,抬起頭,輕輕搖了一搖。就開始收拾起藥箱了。
“戰事如此膠著,今日又損失一員大將,難道是天不佑我大雍嗎?”趙崇雖身為帝王,但是十六歲登位之後幾乎就一直身在軍中。經歷過數場大戰之後,當然知道臨陣損傷大將,對於士氣的打擊時何等的嚴重。
所以說話的語氣就難免緩慢低沉,說完的時候,眼光似乎有意無意的在李文朗的臉上掃過。
“將軍難免陣上亡,我等武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如魏帥一樣,將這一腔的血撒在軍陣之上。”嚴成化見眾將無語,只好出班勸了一句。但是心裡作何感想,也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一場戰後的議事,早早收場。嚴成話忙於戰後的繁雜事務,趙崇不過是留了片刻就命其回帳處理軍務去了。跟隨主將出帳的還有玄武衛中全部將領。當然戚飛的屍體,也派人善加收拾後,準備和陣亡的將士們一起火化後,帶會瓊州安葬。
竹子握著軍刀跨進了大帳。看見只剩下了一人的李文朗,眼神中有些解釋不清的態度。
“怎麼,還有話要問嗎?”趙崇沒有回身,但是知道身後的這位年輕人心中的掙扎。不等對方回話,又繼續道:“朕在此間不能久留,最多冬天之前,就要東返。
瓊州雖好,但是已經留不住朝廷中的那一幫棟樑們了。相府眾議覺得臨安不錯。鑾駕入城,總也算是收復故都,有幾分中興的氣象了。只是當年倒在城下的數萬將士,還能看見大雍的龍旗再次飄在城頭嗎。”
“陛下,末將一時衝動,實在是不該以一軍私怨,在軍伍之中行如此任性之事。”李文朗經過這幾年的歷練,那裡不明白趙崇的言外之意。這蜀中的戰局以及平蜀之後的一個天大的攤子,還是要依靠嚴成化去操持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能夠將戚飛禁足在營中數日不用,已經算是給玄武衛,給嚴成化表明了一個態度。也算是責問過了當夜不開轅門的怠慢了。想要治罪的話,證據時不能缺少的。
直到鷹巢將李文朗連夜回營的訊息傳來,特別是竹子所言的,李文朗懷中揣了一封書信的資訊才讓趙崇下定了決心。就算在大戰之時,也要處理了這件殊為棘手的事情了。
啟用這位嚴成化的心腹,在今天的戰事中,只要立下些功勞,自己也好歹能給各方一個臺階。
無論是嚴成化還是馮哥,都應該不會在深究了。但是這名年輕人破城之後,真的拿到了證據,就是不可控制的變數了。
至於攻城的結果,誰知道人算終究不及天算。城內的探子並沒有探知到這樣的訊息。看來這守城的阿拉坦也是又幾分手段的。這些修築木柵的工匠定然已經被看管了起來。平素的牧奴們恐怕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那裡又能傳出訊息來暱!想完這些,趙崇心中糾結又重了幾分。
“文朗真如此想,朕心甚慰。眼看冬季之前,大軍無論如何都是要肅清蜀中的。戰後的安定,當然要依靠各位將軍,以及各地的文官們來操持。一萬青龍衛也不會久住蜀中。
如此算來,就只有五千朱雀衛要擔當卡住興元府,位蜀中隱蔽出一片安寧的重任了。北涼在涇渭之間,以及靠近興元府的北面也是放置了重兵的。聽說那一萬護靈軍在平息了寧王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直接駐紮在了臨洮府了。
五千騎兵與之對峙,總顯得兵力有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