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陣後的弩手們此刻也沒有停手,而是在戰場後方兩百餘步的地方,一分為二的,開始向兩邊的城牆上壓制對方佈置在甕城突出的城牆上的弓箭手。
強勁的弩箭呼嘯不斷,讓兩邊原本襲擾不斷的弓箭手們苦不堪言。硬撐了半柱香的時間之後,就一個個的躲在了箭垛後面,不敢露面了。只是將騎弓拉滿了弦後,胡亂向著城下盲射。造成的傷亡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今日領軍的是那位將軍,竟然如此勇猛!不過擅自脫離軍陣,似乎有些衝動。”李文朗看著眼前節節推進的局面,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聲音雖小,但是趙崇身邊不遠的幾人,似乎耳朵都還不錯,同樣的話,聽在耳中,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各不相同。
竹子和趙崇的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一邊的王浩然欲言又止,神情頗為複雜。
上午還在領兵衝殺的司馬英卻是臉上一紅,也沒有出聲接話。
“戚將軍擅自脫離軍陣,前出斬殺敵將,確實是有些不智。好在本將身邊的這一支陌刀手軍陣堅如磐石,推進的還算穩定。陣膽脫離後也沒有什麼大的響。”嚴成化一句話說完,場面的氛圍頓時有些異樣。
李文朗聞言,更是瞪大了眼睛,但不過瞬間,就恢復如初了。懷中的那封燒燬了小半的書信似乎有些發燙了起來。
趙崇還是全神貫注的註釋著眼前不斷推進的戰場。眼看著跟在身後的三千弩手都收起弩機拔出軍刀衝進了城去,頓時眼神都亮了起來。
嚴成化當然也不是瞎子,一見推進的如此順利,心中的憂慮放下了大半。揮手之間,就將集結在高臺後面的最後四千步卒也壓了上去。到此時,集結在此地的一萬步卒,已經全部出擊,除了青龍衛之外,手中再無後備被兵馬可用了。
重步兵和衝上前來的弩手,以及最後的四千步卒已經將面前苦苦支撐的涼軍分割包圍成了數塊。部分步卒已經順著馬道衝上了城頭。可是想象種的城頭激戰並沒有發生,似乎剛才還人滿為患的城頭一下子就變成了空蕩蕩的一片空牆了。
“帶麾下斷後。”萬夫長眼見麾下的軍士們越來越少,但是援軍還遲遲不到,一咬牙,終於下定了撤退的決心來。指著唯一倖存的一名千夫長大聲喝道。
但是對方陣中的那員手持長刀的大將,一直頂在最前線,一柄長刀已經不知道收割了多少北涼勇士的性命了。萬夫長冷眼看著那道有些瘋狂的身影,內心感慨不已。
南朝當真是不缺勇士。自己就如此撤退,未免有些遺憾。想罷這些,那萬夫長一伸左手喝道:“弓來!”
身邊的親衛連忙遞上了一張鐵胎長弓。粗壯的弓臂上泛出的是黝黑的冷光。萬夫長握弓在手,整個人的氣勢隨之一邊,如一尊殺氣騰騰的死神一般。右手接過另一名親衛遞上來的破甲箭,猛然一拉弓弦,長弓頓時如滿月一般。右手猛然一鬆,長箭如流星般的一閃即逝,箭頭直撲向正在揮刀劈砍的陌刀大將。
戚飛手中一柄陌刀使的如瘋魔一般。平日裡用慣了軍刀的雙手,用起這柄主將親自遞過來的陌刀,也感覺無比的順手。此時正殺的盡興的時候,一股危險的氣息猛然籠罩住了自己。渾身毛骨悚然。
來不及反應,只是本能的低頭,揮刀。寬達三指的陌刀堪堪護住了裸露的雙眼。但是下一刻,一股冰冷的涼意自胸腹間傳來。
低頭看時,一枚白羽粘尾的長箭幾乎時透甲而過,插在自己的胸前。
那萬夫長一箭擊發之後,也不回頭,帶著不足五百軍士和一百親衛匆匆後撤。數十步後自一個轉角處退入了一道木柵。阿拉坦也早就順著城牆退了過來。將南門的城樓以及突出的甕城全部丟給了戚飛和他的臨時麾下們。
眾人合力清剿了斷後的三百涼軍之後,追擊過街口的時候,赫然發現,在城牆的後面,不知何時又樹起了一道高高的木柵。連線了幾條街口。恰好將因為崩塌而暴露的內城部分又重新隔離了起來。
相當於在城牆的內部又修建起了一座凹型的甕城。高度正好和城牆齊平。頂端用大木鋪就的便道也不比城牆遜色多少。只是在和城相連的地方,用碎石巨木隔起了數道障礙。
特意留出的小門,也在涼軍退出之後,被全部堵死。這樣一來讓追擊到了城內的陌刀手,重步兵們全都無從下手了。正猶豫間,木柵頂端湧出三千弓弩手。一聲號角響過,無數的長箭就如雨潑般的射了下來。
居高臨下,一時間壓得大雍步卒們抬不起頭來。而衝上了城牆的軍士們也被堅固的障礙物阻住了去路,一時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