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如此本將給你不必每日進營點卯,臨機便宜行事的權力。”嚴成化聞言,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餘下的諸多瑣事,宇文空也就無心再聽了。直到正午時分散帳後,這一場大帳議事才算過去。
回到自己的軍帳中,早有幾位正將在等侯自己了。特別是年輕的李文朗,眼睛裡的血紅色一點也沒有消退。
“各自約束部眾,抓緊時間睡覺。明日一早,全體拔營。”宇文空掃視一遍幾位跟隨自己奔襲兩千餘里的部將沉聲吩咐道。
幾名正將眼神明顯一愣。但是都沒有猶豫的各自散去了。
“玄武衛入蜀的三位統領,今日只來了兩位,其中的一位已經被主將禁足了。”李文朗落在眾人的最後面,宇文空幽幽的說了一句,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這位最年輕的將軍聽。
年輕人快步跨出,不再停頓。
一日無話,這些遠來的軍士們也確實是累了,一停下來,全身疲憊的感覺才控制了全部的感官。一日一夜的時間,根本就不足以讓這些原本生龍活虎的小夥子們恢復精神。
但是時間不在自己的手裡。既然主將已經和涼軍有了約定,那麼自己就只能是配合了。好在這位步卒的統帥對於北涼鐵騎的速度和攻擊力還有點敬畏的。一次性的帶足了給養,沒有在這個四處荒野的平野裡將補給線從重慶府拉長到成都府。
所以自己的任務也就不再是保護這樣的生命線了。只要不被這條線牽扯住,在這樣的平野裡遊弋,並尋找機會,正是自己非常願意和擅長的方式。雖然只有不到五千騎,自己有信心能給成都府附近的四萬涼騎以最重的威懾。最起碼北涼的探馬再要出來的話,就要考慮再三了。
以前數十騎或者百餘騎的小隊,怕時不敢再隨意的向東南滲透了。
又經過一夜的休息,雖然疲憊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散盡,但是軍令如山,這些尚未恢復好精神的將士們還是早早的做好了準備。待到轅門開啟,將近五千騎兵,轟然奔出,消失在一片荒野之中。
緊接著玄武衛的步卒也熱鬧了起來,東西兩面營門大開,一隊隊的軍士,在各級將領的帶領下,開始有序的整隊,各兵種,手持刀槍硬弩,腳步鏗鏘的向著不遠處的成都府城逼去。
己時末,步卒的軍陣已經頗具雛形了。大軍幾乎全軍出動,只留了五千人馬留守大營。
成都府西南不遠,一道低矮的丘陵,自北向南一路延伸不下數百里。
玄武衛的探馬早就選好了位置,背靠丘陵,面朝大城。就等著涼騎來攻了。嚴成化遠遠的選了一處高地,俯瞰著整個戰場。不多時,西北方向果然煙塵滾滾。一道黑色的線條自地平線上湧來。
黑色的狼旗飄揚在最前端。赫然是應約而來的北涼鐵騎。
那日蘇身邊簇擁著數千騎最精銳的騎兵,同樣的在後方注視著戰場。眼前的這座軍陣,似乎也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嚴密。只有數千盾牌手豎起如牆一般的大盾,身後是肅立持槍的長槍兵。再往陣後,就看的不真切了。
“看看南朝名將佈下的刺蝟陣,可有什麼講究嗎?”那日蘇心情很好,端坐在馬背上,看著麾下的狼崽子們在平原之上盡情的歡騰。頂在最前方的一萬騎兵,似乎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了。
“陣型倒是沒有什麼特別,和我們以往對陣的陣型也大多如此。區別恐怕還在於那陣後影藏的部分。就是不知那些傳說中的能夠不懼騎兵,如牆推進的陌刀兵有沒有藏在陣中。”阿拉坦此時也沒有出現在攻擊的最前線,而是陪在主將的身邊。
“根據探馬傳回來的訊息,似乎那位擅長使陌刀的南宮藏留在了重慶府。此處與我們多有接觸的南朝軍卒裡也從來沒有見過陌刀兵的身影。想來是沒有如此利器的吧!”那日蘇對於對手的情報,還是時分重視的,這些天來一直沒有斷過這方面的收集工作。
對於入蜀的六萬人馬的駐防之地也是清楚的很。至於其中的兵力配屬,就稍稍有些模糊了。
“留守大人也不能輕信了這些,以嚴成化的狡詐,如此利器怎會不善加利用。看眼前的大陣,陣中以及陣後的情形,我們是毫無所知啊。”阿拉坦眼光盯著眼前的軍陣,頗有些擔憂的說道。
“哈哈哈,待本將先試他一試。”那日蘇哈哈一笑,笑罷便對著身後一揮手,親衛中立即奔出一騎,舉起懷中的牛號角,就對著後方嗚嗚的吹了起來。
號角聲響起來的時候,玄武衛的步卒們幾乎使剛剛就位完畢。
大約三千騎騎兵,呼嘯而來。全速賓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