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諸多事務全部處理完畢的時候。天光早已經大亮了。一路奔行的十數日的宇文空沒有拒絕嚴成化的建議,排著整齊的佇列,入了步卒的大營中。接待的將軍是嚴成化親自指定的王浩然。
步卒的大營佔地頗為廣闊,專門劃出一部分來給騎兵們使用,也不顯得擁擠。湖邊的草灘更是騎兵們胯下戰馬的最愛。隨著朱雀衛騎兵的入營,原本在營中輪換休息的千餘探馬,也全部被主將一股腦的撒了出去。
嚴成化可不想在明日就有大戰的時候,今日營地附近還有涼軍的騎兵出沒。兩千多騎的探馬,將大營周圍數十里反覆的搜尋了無數遍。
安頓好朱雀衛之後,嚴成化就在中軍的大帳內聚將議事了。各廂都指揮使以上的軍職的十幾員將領們在三通聚將鼓聲結束之前,便魚貫而入,分列兩邊站定。
原本按照大雍軍制,左右兩廂為一軍,設統領一人。但是羽林四位成軍的時候,玄武衛就是一萬五千人,也就設了一員統領。如今兩次擴軍後,人數已經增加到了十二萬。但是統領級別的將軍卻是不足,不得已,往往是一員統領統帥一兩萬人馬。
跟隨嚴成化入蜀的六萬人馬中,統領級別的將軍也不過是南宮藏,王浩然,司馬英加上戚飛四人!所以中軍大帳內的將領雖多,但是統領級別的只有三人,一位是接待安置了來客的王浩然,還有一位司馬英,最後一位就是遠道而來的宇文空了。
至於戚飛,自交令之後,就被主將下令再自己的軍帳中禁足了,連此次議事也沒有召來。
李文朗雖然名聞軍內,但是限於軍職,也只能是在自己的軍帳內等待訊息了。
“這位便是朱雀衛的宇文空將軍,十餘日一路奔行兩千餘里,於昨夜抵達我軍大營,今日特請來,與諸位一見。本將已經與敵酋約定明日決戰,或許在戰場上會和諸位有所配合也未可知。”
三通鼓罷,嚴成化眼神掃過帳下,見諸將已經到齊,便起身走下主位,在宇文空身邊站定,向滿帳的將領們介紹起了友軍的將領來。話剛落音,諸將自然是抱拳一一見禮,口中多是久仰大名,幸會幸會等語。宇文空也一一還禮。
“聽聞朱雀衛昨夜到達大營前,便與涼騎遭遇,激戰半夜,不知戰果如何?”剛剛與這些玄武衛的將領見禮畢,就聽見自己的下首有一人拱手向著自己問道,說話的語氣雖是尋常,但是臉上明顯帶有敵意和忿恨。
宇文空聞言,眯起眼睛看了對方一眼。看其站立的位置,當不是王浩然的麾下也不是司馬英的部下。那自然就是那位曾今有過合作,今日卻是尚未露面的戚飛的麾下了。只是這敵意,卻是不知從何而來。
宇文空論起軍職乃是一員統領級別的大將。今日在帳中的位置,自然是和王浩然司馬英等同站在最靠近主座的位置了。王浩然以及司馬英的麾下自然是緊隨自家將軍的位置。那麼和自己同列又不靠近司馬英的自然就是戚飛的麾下了。
戚飛身為一軍統領,此時不在,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正當宇文空有些詫異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正對面王浩然的面色微微一變。當下心中便是有幾分明白其中的緣由了。
“激戰半夜之說,也是誇大之詞,不過是一部前鋒與涼騎三路探馬遭遇,對沖了兩輪罷了。戰果談不上,兔崽子們卻也留下了六百具涼軍的屍體。”宇文空想通了其中關節,回起話來,語氣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熱情可言了。
“哦!涼軍多兇悍,能一戰留下六百騎,相必朱雀為的一部先鋒損失也不在少數,當真是慘烈的很啊!”那將軍嘿嘿一笑,又繼續說了一句。這句話一出,讓坐在主座上的嚴成化也有皺起了眉頭。對於友軍的損失,自己麾下的將領如此幸災樂禍,想不引起歧義也難了。
那將領余光中見到主將皺眉,以為是說中了對方的心事。卻也不想想自家的頂頭上司已經被禁足了的事實。
“我朱雀衛戰死沙場,死於涼軍刀下,那是技不如人,自然沒有一句怨言。驟然與涼軍相撞,是戒備不嚴,此自是本將治軍不嚴,至於戰損如何,嚴將軍已經親眼見過,這裡本將就不再贅述。
本將想問一句,昨夜玄武衛大營是那位將軍值守?為何任憑營外如此廝殺,也沒有半點反應?”宇文空原本心裡就有些氣悶,現在又聽見這員都指揮使如此冷言冷語,胸中壓抑的怒氣,也就不在壓制的冒了起來。
“宇文將軍不必動怒,大戰在即,我們還是聽嚴將軍如何安排明日的大戰吧。”王浩然一聽氣氛有些異樣,當即出言和了一把稀泥。眼神看向那位冷言冷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