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軍營坐落在城外,駐守此地的是朱雀衛的主將馮哥,以及三萬騎兵。
大雍騎兵的配置是一人雙馬,對於失去了北地的大雍來說,戰馬極不易得。先是瓊州馬場裡出產的數千匹,戰馬的品質一掉再掉,然後不到三年,赫然發現,瓊州的馬場並不適合養馬,特別是馴養戰馬。只是無心插柳的養肥了無數了牛羊,讓瓊州不在缺少蓄力,讓軍士們都能有充足的肉食供應。
若不是馳援烏雲部以及和這些小部族之間不間斷的貿易,大雍的青龍,朱雀兩衛騎兵還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配齊戰馬!
更別提對戰馬要求更高的重甲騎兵白虎衛了。其數量至今也還不過是五千騎,這數年幾乎再也沒有增加一名軍士。只是戰馬源源不斷的每年都有數百匹的配額,趕進了他們的軍營裡。
去年,烏雲部的最後三萬匹戰馬交付給朝廷的時候,更是引起了四衛中的三衛接連的上書請調。最後趙崇實在被煩的無法,只好給了一萬匹到了羅天睿的手中。算是將控鶴軍的戰馬配齊。
剩餘的兩萬匹只讓魏劍秋挑選了兩千餘匹堪用的鍵馬,剩餘的就一股腦的給了青龍朱雀兩衛,連分都沒分,就讓他們自己看著辦了。
即便如此,還是被馮哥埋怨說全是別人挑剩下的。而那位軍中聲望極高的宋少亭確是老成持重的沒有一點聲音,只是派出得力親衛,盯在分馬的現場,直到分出了將近九千匹戰馬之後,才滿意的撤了回去。
當然馮哥的牢騷也只是在自己的軍營裡發一發罷了。不過數日之後,接到了兵部的調兵行文之後,就再也沒有時間去埋怨了。
“宇文將軍,這行文來的還真是時候,可惜的是本將不能親自前去了。你馬上挑選五部人馬,沿南岸的陸路去吧。聽說這一路的官道,已經頗具雛形了。
如今成都府附近對峙的頗為緊張,你們快些到達或許還能撈些軍功,若是誰再戰場上給老子拉稀,壞了朱雀衛的名頭,就算不死在戰場上,回來後老子的馬刀也不能輕饒。”
馮哥駐守江州以來,整日裡也不見涼騎渡江襲擾,局面平靜的讓人心煩。只能是拼命的操練麾下的軍馬。特別是新徵兆的軍士,更是在老卒們的蹂躪之下,整日裡一片片的叫苦聲,形成的怨氣已經滿營。
如今好不容易接到了個能鬆鬆筋骨的差事,還輪不到主將,也只能捏著鼻子想著如何繼續修理這些未經過戰事,卻心比天高的軍漢們了。於是將手中的兵部行文往宇文空身前一丟,頗有些怨氣的罵罵咧咧的嚷道。
其實馮哥自己心裡也是有數的。自己作為主將,在蜀中有了嚴成化之後,是不太可能再調自己入蜀的。除非是蜀中戰局糜爛到了確實需要換將的地步。
況且自己麾下的數萬騎兵,還駐紮再荊湖一帶,主將不在,萬一北邊乘機有個什麼動作,南岸豈不是又要雞飛狗跳!
“馮將軍且放寬心,末將定然不會墮了將軍的名頭,和那些涼騎打交道,我們也不是頭一遭了。事不宜遲,末將這就整軍拔營了。
至於給養,末將準備一路上自行籌措。”宇文空對於兵部的行文也早有耳聞,今早一聽主將召喚,心中便暗自得意。如今得了實信,哪裡還肯耽擱,當即領了軍令就要出發。
“籌措個屁,你當這大江南岸還是當年佈滿胡人小部族的嶺南嗎?這一路上州縣的父母官可都已經補的差不多了,大半還是今科新上榜的讀書人。這些愣頭的書生就連老子輕易都不敢惹,別說你個兔崽子了。
保準你這邊稍有點心思,那邊陛下的案頭上就有了你的名字。你們這些兔崽子若是敢幹出一次縱兵借糧的事來,老子也保不住你們肩膀上的頭顱。
大軍也不急在這一天兩天,趕緊備好乾糧,每匹馬背上給老子放上二十斤肉乾。這一路上想要換個口味,也就只能在大江裡撈些江鮮了,當然前提是你小子有這個本事。”
馮哥哪裡不知道麾下的這點小心思,這些驕兵悍將,特別是那些當年一路跟隨自己風捲過嶺南的老卒,心早就野的如草原上的狼一般了。整日裡叨唸的都是前朝霍驃姚封狼居胥的壯舉。似乎自己就是下一個冠軍侯一樣。
於是趕緊給麾下的這員大將先潑上一盆冷水,如今的荊湖,可是有著戶部尚書這樣的大員坐鎮的,真要是在這孟傑的眼皮底下幹出什麼事端來,確實也是個麻煩。自從分兵駐守以來,雖說是要求各衛就食當地,但是自己的三萬騎兵,在江州也算是糧草供養不缺。
犯不著為了一點糧草,讓自己落下一個治軍不嚴的名聲。雖是皇家親衛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