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家父當初舉家南遷,是隨了朝廷一道南渡入瓊州的老人,只是朝廷開地分配的時候,家父沒有定居的意思。如今北邊初定,由於熟悉吳地,早在去年就被禮部徵辟,又去了平江府。”
這女官不過十八九歲年紀,那裡會知曉皇帝心中早已經神思萬里了。聽到皇帝問起家中情形,也沒有隱瞞,就將自己知道的一一道來。
“嗯,如此說來,你已經有數年都不曾與家人見面了吧!可想隨朕一起去吳門一行?”趙崇逗了幾句之後,看似隨意的問道。一句話說完,驚的那女官心中掀起了如海嘯般的波瀾。
雖說女官不過十八九歲,但是能被安排在帝王的身邊,心智總是不同巡城之人的,對於這其中的利害幾乎時瞬間就有了自己判斷。這年輕的小皇帝也曾有過如此的經歷,更是有過獨身北去數百里,與先前的北涼大可汗長子會面,並全身而退的例子。
但是那時身邊好歹還是有那麼幾人可以暗中相助的。如今就這麼開口和自己如此調笑,若是真的成行,只怕朝野上下能將各種輕薄的罵名一股腦的扣在皇帝的頭上。
而且對於自己的父親定然計也不會有什麼好影響,一個賣女求官的名聲只怕時逃不掉的了。畢竟先前只是平江縣令,如今隨著平江升級衛府,也就就任平江知府了。
心裡腹誹了這半日,但是口中並沒有停頓多久,瞪著大眼睛,飛速的抬起太,看了一眼。算是沒有拒絕。當然也不敢明言拒絕的罷。
“姚丞相,為何不規勸一下皇上,如此輕率,萬一路上出了半點意外,大雍可如何是好啊?”丞相府的前廳,兵部尚書戴鴻德以及戶部侍郎狄星華等一眾留在瓊州的幾位六部主要官員都在,戶部侍郎狄星華拱手向著主座上的姚秀夫埋怨道。
“老夫何嘗沒有勸諫過,只是陛下的脾氣,難道你們不知道嗎?或許是陛下不像老夫這般老態,不能耐受瓊州的暑熱,也是有的。既然已經去了,再說又又何意。
我們等今日還是議一議字江北紛紛湧入荊湖等地的流民,該如何安置吧!”姚秀夫對於趙崇獨自北去的事情,並不放在心上,也就不願意多言。不過是敷衍了一句後,就開始將話題引向今日的正事上來。
“丞相所言甚是,兵部近半年來,已經陸續接到前線將軍們的軍報,多有言江北的漢民大量偷渡南下的事情。金陵,平江等地,因為北面的兩淮以及山東的戰事影響,南渡的流民尚且不多。
但是平靜了一年多的荊湖等地就大不相同了。如今江州至江陵府南岸一線,已經聚集了數以百萬計的流民。好在數萬玄武衛步卒以及朱雀衛的數萬騎兵在,秩序倒也還彈壓的住。
荊湖等地雖然土地肥沃,但是數量畢竟有限,猛然多了百萬流民,安置的壓力可想而知!還是姚儘快的相處妥善之法啊。不知道戶部可有方略?”兵部尚書戴鴻德也聽出了丞相的言外之意。
當即也出言說道,不過所說的也是實情。現如今剛剛就任的大雍南渡後的第一科的書生們已經被這些流民的安置問題整的焦頭爛額。要不是有戶部尚書孟傑親自坐鎮鄂州,只怕局面還要更加的混亂。
“戴尚書,看一下孟尚書前日送到的書信,對於安置之法,已經有了大概的預想。就是不知蜀中的戰局如何了。你看一看,或許能有所增益。”不等狄星華再次出言,姚秀夫就隨手遞起了一卷紙箋,虛虛的向著戴鴻德的位置一遞。
戴鴻德自然起身,跨了一步,上前接過。眼光一掃。只見寥寥數語,但是已經算是直指要害的好方法了。但是隻有一條,得要蜀中的戰局有利,才能實施。
向著蜀中的嚴成哈化發回的最新軍報,似乎已經在重慶府附近的江邊開始屯田。只是苦於勞力不足,不能誇大規模而已。蜀中地廣,原本就有千萬人口。只是經過北涼鐵騎二十年的蹂躪,如今的人口只是十存二三!
如今的戰局,已經十對峙狀態,涼騎更是集中在了成都府附近,欲與玄武衛一戰決出勝負!若是嚴成化戰而勝之,則此法當可行。
想完這些,抬頭笑道:“丞相,蜀中的戰事,向來你也是清楚的。下官以為,此法的關鍵有兩條,一是大戰的結果,我們現在只需等待就好。二就是,當地府庫裡的糧食,是否充足?無論用何種辦法,下一季的秋收之前,這些流民都是姚依靠朝廷的救濟活命的。”
“糧草問題,戴尚書不必憂心,戶部的賬冊裡,在荊湖,以及蘇湖一帶的府庫裡還是有些盈餘的。如今只是在看戰局的勝負了。”狄星華對於孟傑的方略,當然是已經知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