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好整以暇的自腰間取出了兩枚銅錢,隨手往帳下一拋。銅錢骨碌碌的滾到了宋令君的身前。眾將具是不解,唯有站在趙崇身後的竹子嘴角微微彎成一道弧線。
“宋大人,你乃是朝廷任命的一路轉運使,掌管著一路的財賦大權,乃是荊湖南路官場上的第二號的人物,官,官帽子不可謂不重了吧?也算的上是權傾一路了。
即便是在涼人在時,你宋家也是本地的望族吧!這兩枚銅錢,宋大人可認識?”
趙崇似乎是隨口問道。但是宋令君已經是滿頭大汗了。這位年輕的皇帝,自己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以往數年的戰例,以及當年孤身就敢北上約見那北涼前任大可汗長子的性格。那裡會時好相與的。
當年的這樁舊事,自己這位當年的宋家家主可是清楚的很,此事在這荊湖一帶的江湖之上,可都是大大的有名。
“陛下,微臣不識天家顏面,言語間有所衝撞,還請陛下恕罪。只是這銅錢,乃是如今大雍治下所流通之物,處處都有使用,百姓手中也是持有無數。微臣當然是認識的。”
“認識就好,朕初到潭州,還想請教宋大人,這兩枚銅錢,在百姓手中,能購得何物啊?”趙崇步步緊逼,眼神已經有些發冷了。至於立在兩邊的馮哥和宇文遠兩人,就不明就裡了。
“回陛下,如今四海昇平,江東之地更是物阜民豐,但是這小小的兩枚銅錢,也只能在路邊的小酒肆裡買上一碗最普通的冬陽酒。或是在早點鋪裡買上兩個饅頭,尋常之人,也可果腹一餐了。”
宋令君深思急傳之間也不得要領,只得見問就具實回道。其實趙崇問到這裡,宋令君已經大約知道,這兩枚銅錢,恐怕就是出自自己那位紈絝的長子之手了。
“如此說來,這兩枚銅錢是買不了一人一馬的了?那麼為何在你宋家人的手裡就夠買朕身邊的這位侍女以及乘騎的第一等的驛馬?難道是你宋家的臉面比朝廷的法度還大嗎?
令郎在潭州城內的所作所為,宋大人可不要告訴朕,你一概都不知曉。”
趙崇前一句還問得有些怒氣,到了最後,身體微微前傾,臉上得再次換上了春風般得微笑。這句話一出口,帳中的諸位將軍,先是一陣愣神,瞬間之後便都猜出了個大概。
馮哥在一旁也不敢接話。趙崇的性格他是清楚的很,此時若是幫宋令君求情,只怕會適得其反。所以乾脆就一言不發了。相信這些在趙崇眼裡,也算不得是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
“陛下,犬子頑劣,在這潭州城裡一向聲名狼藉,這些全是老臣教子無方。微臣父子甘願受罰,請皇上將犬子收押,交付有司論罪。微臣無一句怨言。只求陛下看在宋家勤勤懇懇一心為朝廷效力的份上,不要牽連其他族人。”
宋令君眼見自家的兒子是得罪死了這位皇帝,心中那裡還敢有什麼奢望,只好附身認罪。
“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就不知令郎有沒有這個擔當,若是肯一人認罪,就連你這個當父親的也牽連不上,更不用說其他族人了。至於朕的侍女入營一事,相信你心中定然也有些不服。
那好,今日就讓諸位將軍以及宋大人知曉,朕雖是天子,也遵守著軍中的規矩。”趙崇眼神掃過帳下眾將,淡然說道,說完回身向身後挺立的竹子吩咐道:“水校尉,將你的腰牌給諸位將軍一觀。”
竹子應聲取出一塊腰牌,上前一步,遞給了離自己最近的馮哥。馮哥卻是看也每看,就緊走幾步,遞給了跪拜不起的宋令君。宋令君接過之後,抬眼一瞧,腰牌正中刻的是“皇家親衛”四個大字,背面是:“都指揮水寒竹”六個小字。
卻是一名軍職不低的校尉級別的親衛。當然這個身份只是其一罷了,另外還有一個身份乃是鷹巢的身份,此次出門並未攜帶而已。
宋令君顫抖的將腰牌舉在手上,口中不住的說道:“微臣萬萬不敢質疑陛下。還請這位將軍收回腰牌。”
“既然如此,宋大人還是請起吧,至於令郎,就先提來營中,和宋大人在一旁的軍帳內稍候,朕一會還有要事相詢。”趙崇說完,自然的就將眼光看向了馮哥和宇文遠兩人。
宋令君自是退去不提。
“陛下,末將接令後便火速傳令宇文將軍集結全軍,請陛下檢閱。”馮哥待到宋令君出了軍帳,雙手一抱拳,大聲的說道。
“嗯!好,駐紮此地的大軍可集結完畢?相信馳援蜀中的宇文空以及五千朱雀衛傷亡慘重的訊息,你們也都知曉了。那麼朕也就和你們直說了,朕打算再調五千騎兵入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