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成器的是梁明,袁清婉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更何況如果是親弟弟。
清荷端著熱水和乾淨布巾進來,聽到眾人的談話,不由得停下腳步。她想起自己曾經在街上看到過鍾靈帶領教眾施粥救濟,那時的鐘靈眼中還閃爍著善良的光芒。如今,那光芒早已被黑暗吞噬。
梁明走到床邊,凝視著昏迷的鐘靈,輕聲道:“從一個滿懷理想的少女,到如今的邪教聖女,這其中的轉變恐怕充滿了痛苦和掙扎。”
袁天青點頭贊同:“確實如此。根據那位親信的日記記載,鍾靈最初還試圖約束弟弟的行為。有一次,她甚至親自跪在弟弟面前,懇求他不要傷害無辜。可惜,這樣的努力最終都付諸東流。”
袁清婉聽聞此言,不禁紅了眼眶:“她一定很痛苦吧,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理想被親人親手毀掉。”
梁明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或許,我們還能給她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畢竟,她的本性並非全然邪惡。”
眾人聞言,陷入沉默。房間裡瀰漫著一種複雜的氣氛,既有對鍾靈遭遇的同情,也有對未來的擔憂。最終,袁天青輕嘆一聲,說道:“先讓她好好休養吧。等她醒來,我們再做定奪。”
……
鐘鼓齊鳴,莊嚴肅穆的樂聲響徹金鑾殿。皇帝端坐龍椅之上,身著明黃龍袍,頭戴十二旒冕冠,威嚴的目光掃視殿下。文武百官早已按照品級排列兩側,身著朝服,腰懸玉帶,一個個神情肅穆。
待樂聲停歇,一名身著緋袍的禮官高聲唱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文武百官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海嘯般的聲音響徹大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由低到高,逐漸匯聚成一股洪流,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中迴盪,震耳欲聾,久久不息。 一些年輕官員的額頭上滲出汗珠,卻不敢有絲毫懈怠,依舊保持著五體投地的姿勢,高聲呼喊著。 就連殿外的侍衛也都能感受到這股山呼海嘯般的威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桿。
皇帝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群臣,最後落在戶部尚書身上。他輕咳一聲,開口問道:“今年的秋賦,如何啊?”
戶部尚書聞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戰戰兢兢地上前兩步,跪倒在地,顫聲回答:“回、回稟陛下,今年的秋賦……比去年更糟。”
皇帝眉頭微皺,追問道:“具體如何?說清楚些。”
戶部尚書深吸一口氣,繼續彙報:“去年秋賦尚有1200萬兩白銀入庫,而今年……只有1000萬兩。這還是臣嚴令各地加緊徵收的結果。恐怕這幾年朝廷都將入不敷出啊。”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文武百官面面相覷,有的低聲議論,有的憂心忡忡。皇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緊握龍椅扶手,目光如炬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戶部尚書。
一位身著緋紅官服的大臣突然站了出來,他是禮部尚書李明遠。李明遠向皇帝深深一拜,然後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龍椅上的君王。
“陛下,”李明遠的聲音洪亮而堅定,“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
李明遠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來:“陛下,眼下國庫空虛,民生艱難。臣懇請陛下三思,不可再斥巨資尋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之法。否則,我大周江山恐怕難以為繼啊!”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眾臣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龍顏。皇帝的臉色陰晴不定,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李明遠卻毫不退縮,繼續說道:“陛下,長生不老乃是天道所不容。古往今來,多少帝王窮其一生追求,最終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與其耗費國力於此,不如多為百姓謀福祉。這才是真正的千秋萬代之計啊!”
說完,李明遠重重地叩首在地,額頭緊貼冰冷的地面。殿內的氣氛越發凝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皇帝的反應。
皇帝聽完李明遠的話,臉色驟然陰沉。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如刀般掃過群臣。殿內頓時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變得微弱。
“哼!”皇帝冷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譏諷和憤怒。他緩步走下龍椅,龍袍拖曳在地,發出沙沙的聲響。
“兩年前,靈氣復甦,天地鉅變。”皇帝一字一頓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彷彿重錘敲擊在眾臣心頭。他的目光在每一位大臣臉上停留,彷彿要看透他們的內心。
“這件事,你們這些位極人臣,哪個不知道?”皇帝冷笑著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