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潤廣聽了這話,兩眼不再渾濁不堪,而是精光灼灼看著清正。清正笑道:“錢先生,老夫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羨慕你好運氣而已。”
錢潤廣說:“好說,秦先生今天的意思是……”
清正說:“老夫酷愛收藏青銅器之類的古董,既然錢先生要賣此鼎,何不就在此處把他賣給我呢?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錢潤廣摸出一根菸點燃,深吸一口,緩緩說道:“秦先生,這物件太敏感,如果明天在拍賣會上競拍,他絕對會拍出一個天價來,你也知道,華人現在不缺錢,他們會買回此物上交國家博物館的。這個,如果我賣給你,漏出風聲,我會落個賣國奸商的名稱的。”
清正知道錢潤廣說的是實話。他調查過錢潤廣,知道這是一個唯利是圖的賺錢瘋子,但是錢潤廣又要錢,又不想落個賣國賊稱呼,這個他理解。
清正笑道:“所以呢,我就在此專程等候你,你拿錢走人,我攜物回家,你沒賣過此物,誰也不知我買過此物,如何?”
錢潤廣一揮手:“可以,驗貨再說話。”
於是,管事帶著幾個專家來開始第一步的“人眼鑑定”,清正取出揚州鼎,他端詳片刻,用手慢慢撫摸鼎身,心裡感應著這件傳說中的神鼎,不錯,久經滄桑中帶有一種王霸之氣,這和他在澳洲邁克爾家感應到寶鼎殘留的氣息一樣。這是秦始皇仿大禹的揚州鼎無疑了。
為什麼清正老和尚上來就點出澳洲邁克爾,說錢潤廣運氣好呢?原來清正得知揚州鼎在澳洲出現,帶人趕到時已被錢潤廣以1500美元提前不到一個月買走了。為了查詢揚州鼎,他請邁克爾調出了家裡攝像頭,知道了錢潤廣,無奈錢潤廣行蹤詭秘,根本不知道他在何方。最近得知錢潤廣要在港島拍文物,就知道他要拍賣的一定是揚州鼎,於是匆匆趕到港島,他甚至計劃,如果買不了此鼎,他不惜大開殺戒也要搶回此鼎。這也是他此次把他五名弟子全部帶來港島的主要原因。
清正把鼎放回皮箱裝起來,也不讓“幀珍甄”管事和他帶來的幾名專家鑑定了,說:“此鼎是真品無疑,你們不需要再繼續鑑定了,現在我們說說價錢吧。”
錢潤廣問清正:“秦先生,你如何斷定這件文物乃是真品呢?難道你家裡還有傳說中的九鼎中的鼎嗎?”
清正說:“無論真品贗品,錢先生,老夫就按真品來買,其中緣由,老夫不便詳說。”
錢潤廣搖搖頭:“我錢某人做生意,是賠是賺,總要鬧個明白,秦先生你不說,那咱們生意沒得談。”
清正見錢潤廣橫蠻無賴,暗罵一聲“八格牙路”,苦笑道:“秦先生真是性情中人,既然你要聽,我就告訴你無妨。我偶然知道了邁克爾的祖輩曾隨八國聯軍搶掠過我們京城,就去他家去看看有沒有青銅器之類的老物件,有幸我在他家遇上了幾件,聽他說有一箇中國人來他家買走了一個鼎,我出於好奇,檢視了他家攝像,認出了錢先生,也看到了你買走了這個鼎。這個鼎在邁克爾家放置了百餘年,鼎上所遺留的氣息還在,老夫就是靠能感應古物氣息辨別真假的。別的地方可以作假做舊,但這種古老的有悠久歷史的韻味是做不了假的。所以老夫敢斷言這件物件,也就是這個鼎必是真品無疑。錢先生,這麼說你滿意了吧?”
其實清正很是鄙夷錢潤廣的,他可是知道錢潤廣是如何搞到此鼎的。據邁克爾說,他的小孫女兒差點被車撞了,在危機時候,是錢潤廣救了她。邁克爾夫婦倆為了感謝這位見義勇為的中國人,就邀請錢潤廣去家裡吃飯。並告訴錢潤廣,他祖上曾收藏了許多來自中國的老物件,並大方的說,角落裡有幾件鏽跡斑斑的金屬品裡他可以隨便挑選一件帶走。
錢潤廣當時就隨意的拿起一個黑乎乎的據說是古代中國人煮飯的鍋說:“我不懂這些東西的價值。但我們中國是禮儀之幫,你不收錢,我不要鐵鍋,你收下這些錢,我就要了這鍋。”邁克爾夫婦只好收了錢,錢潤廣才拿走了“鐵鍋”。清正問起這中國人時,邁克爾夫婦還一個勁兒的誇獎這中國人真是熱心腸的好人。
清正老和尚聽了邁克爾夫婦說這錢潤廣是好人,饒是出家人戒嗔戒怒,當時差點吼道:“這個中國人就是個騙子,無賴,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