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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其中種種,大抵相同,並不贅述。不過三四月間,徐浣漸覺天癸不至,飲食亦有變化。她心裡有了主意,便差人請來郎中把脈。
&esp;&esp;郎中哪裡曉得她是鍾二郎的夫人,只道是鍾旻的妾室,見她竟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便口稱“如夫人大喜”,惹得徐浣是粉臉兒又是羞又是臊,芳心兒一則喜一則憂。
&esp;&esp;她羞的是連大夫都以為她真個是鍾玄朗的如夫人,恐怕早就在侍女面前失了莊重分寸;臊的是心知從此並不再需與他媾合,暗自慶幸卻又有些舍他不得。
&esp;&esp;而喜的是真個暗與鍾旻結成鳳鸞,一點春心有了交代不算付諸東流,也補上了阿珏身世的漏洞;憂的是私通行淫的證據落在了實處,難免教人察覺告發,更兼擔心生不下鍾旻的長子,日後長久被他逼迫通姦,真一似蠟燭兩頭燒,左右為難。
&esp;&esp;於是好似吃一碗黃連水煮得的湯圓,真是百般滋味湧上心頭,教她實難做人。一時間招架不住,人消瘦起來,也疑心起了鍾旻,待他並不甚客氣。
&esp;&esp;是以鍾旻勸她去靜養,徐七娘便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帶著侍從去溫泉別莊上住了,並不肯再見他人。她只一味靜養保胎,手上本來的買賣和家事一應交與家下夥計並侍女陪嫁不提。
&esp;&esp;鍾旻有心腹在旁周全服侍,便順從她意不去驚擾,只管打發人日常送些吃用藥品、問好請安。這也是兄與弟的生性不同:倘若是鍾昱,性情風流活潑,必然仍要與孕中的娘子耍玩交合,日日降臨,逼得她早日全盤順服才好。然鍾旻沉穩多思,只道來日方長,便耐著性子珍重養身。
&esp;&esp;徐七娘只道他雖非君子,卻信守諾言,倒也體貼,漸漸放鬆了疑心。但有這樣的兄弟,鍾旻哪能是個被輕易打發的人?只是別有心思,按耐不動靜候時機罷了。
&esp;&esp;又五月過,年關將至,鍾昱便押著節禮貨物往穎州折返。船行水路,到勉縣渡口時轉陸路,竟遭遇不測,連人帶馬摔下山澗,橫死過去。東主有難,有那等心有歹意的商隊夥計竟攜裹著細軟財貨逃到深山裡落草為寇了。
&esp;&esp;鍾旻收到悲報,鎮定自若指揮起來,只是藉口二郎娘子有孕,不可驚動了她。這邊廂靈棚高搭,操辦法事,傳送喪者;那邊廂徐浣竟一無所知,還等著早早生下孩子,好與正頭丈夫團圓,了卻鸞夢,撥亂歸正。
&esp;&esp;你道這事怎得如此之巧?蓋因此非天災,實為人禍。鍾旻正使了個一石三鳥的連環計:他先讓徐浣身懷有孕,養下他的血胤,生出把柄並情意教他拿捏住。再陰使用心腹動手,謀死了兄弟,好獨佔鍾家原本之家財以及新近收攏的徐家家業,從此便能暗暗獨享了這個身懷六甲的小娘子,叫她名為小嬸弟妹,實為他的二房妾室,多生多養,好不得意。
&esp;&esp;此二事俱已妥當,然另有一遭亟待操辦。他手拿著鍾昱當年偽造的徐七娘入獄始末之卷宗,並徐家鋪子裡略有的一些陰私不法事,找上了徐家門去。
&esp;&esp;徐家聽得女婿的喪報已是驚惶失措,見他橫眉立目地言說鍾昱之死乃是與徐家的下人謀害有關,頓時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只是辯解連人帶買賣已經交給了鍾家,便是鍾家的人手,實在與他們並無關係。
&esp;&esp;徐家先前還算應付自如,然鍾旻話鋒一轉,冷笑道:“你家七娘子五六個月前便口稱身體不適,到溫泉別莊居住。我身為男子,並無帶內眷同行,也不好阻攔打探小嬸子的行徑。只是丈夫死了也不肯回轉,實在惹人猜疑。我使人一探,你道如何?原來七娘如今竟然身懷六甲,是有了七個月的笨重身子,這才不敢出面。”
&esp;&esp;她爹爹一聽,想起了舊事,自以為是鍾昱臨走前的安排,忙道:“想來七娘臨盆在望,驚動了胎氣怕是不好,故而左右侍女不敢通報,這也是有的。她是獨女,養得嬌慣了些,二郎也只這一個血胤,還請郎君多多擔待才好。”
&esp;&esp;鍾旻將茶碗一撂,怒道:“我弟弟出門也有了十個多月,便是我回鄉探親也有八個月了,怎得你家七娘能有七個月的身子?我聽人說來,二郎過世後帶著細軟逃跑的徐傢伙計,原來竟是在鋪子裡服侍七娘子盤貨週轉的長傭。怕不是兩人通姦養下孽胎,懼憚東窗事發才害死了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