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整整三天三夜。每兩個時辰須得上香叩拜,等到最末日晨起,才由承重孫鍾旻為她禱告祭拜,算作正式歸入族譜。
&esp;&esp;她自然應下,莊嚴妝飾。髻上插八寶如意團圓簪,耳上戴一對金寶壽字貓睛墜,腰上系妙法蓮華南紅珮,一副妙質纖纖的當家主婦模樣。
&esp;&esp;時至傍晚時分,七娘子又至正殿拈香。方在蒲團上跪定,那邊廂耳聽得一聲呼喝:“徐七娘,你且住。”
&esp;&esp;她抬眼望去,竟是鍾旻從柱子後繞了出來,立在牌位供桌旁。
&esp;&esp;“二郎媳婦,你且跪好,當著祖宗牌位的面,我有一言不得不說。我問你,你是否婚前苟合失貞,辱沒了我家門楣?”
&esp;&esp;徐浣聞聽此言,心下頓時涼了半截,舌根發冷,不知是鍾昱託兄長髮作於她,抑或是被丫頭婆子悄悄告狀。心思電轉,柔聲細語道:“兄長何出此言,妾……”
&esp;&esp;哪知鍾旻大步流星行至她面前,伸出兩隻手指牢牢鉗住徐浣的下巴,逼她抬頭望著自己:“娘子出言分辯前,先想好了再說。徐珏是何人?你陪嫁的喜娘在你們新婚之夜為人接生,那是何人?”
&esp;&esp;她兀自掙扎道:“妾實不知……”
&esp;&esp;他並不搭理,不顧徐浣掙扎,伸手撕開她的前襟,掏出一隻乳在手裡上下掂量,冷笑道:“娘子的肚兜上尚有奶漬,乳首打得銀環。不是通姦所致,難道是生了怪病需要如此醫治?”
&esp;&esp;她訥訥不知如何作答,竟說道:“這也未可知……”
&esp;&esp;鍾旻攥著她的椒乳,貼耳道:“我供職都察院,說來也巧,離京之前恰有人勸我參一本刑部,說如今天下牢獄管理疏漏頗多,常有藉機行不法事者。或斂財,或虐囚,更有強姦女犯乃至逼迫其賣淫者。我細細探訪,發現本州本府竟也有此事。只是有一樁心事不解,案卷中一個女犯姓徐,臨泉人士,被判刑後為官妓,接客頗多,前一陣竟被赦免了。娘子,你認得她嗎?”
&esp;&esp;徐浣真個是十冬臘月裡涼水澆頭,軟軟跌坐在蒲團上。鍾旻不動聲色,把她虛虛攬在懷中,摩挲著脊背,只覺她抖似風打楊柳,嬌弱堪憐。
&esp;&esp;徐浣哀求道:“兄長何必如此!妾無有半點墮門風之行,全是世事捉弄,何不饒妾一命?便是吵嚷出去,於二郎名聲也不好聽,萬望兄長三思。”
&esp;&esp;“娘子說得懇切,但我卻不能應下,於公,娘子合該當庭作證,再去牢裡滾一遭。運氣好或許也無事,只是我朝有律,凡為官妓者不得贖買。娘子乳上有淫環,只怕難以逃脫。於私,七娘婚前失貞,亂我家胤,便是我弟弟能容你,我卻不能教你妄為。”
&esp;&esp;“那郎君意欲何為?”
&esp;&esp;“按理說,合該將你和那孽種一條白綾勒死,並去你徐家討個說法。只是法理之外還有人情,倘若你能應我一件事……”
&esp;&esp;徐浣急忙答道:“妾莫敢不從。”
&esp;&esp;“我膝下無子,妻子體弱多病,恐難以生養,有意抱個侄兒繼承家業,卻不願奪人掌珠,情願養下我自己的骨血。思想起納妾蓄婢,然則實不願家裡再添人口,恐生事端,又怕夫人吃味多心。一見娘子,如謁觀音,正能送子,故而來藉機拜一拜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