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懵逼之後,於文樂很快反應過來。
離那麼近,老瘋子臉上的表情變一變,整張臉的皮肉都在擰動。
皺紋、樹皮似的乾癟面板以及嘴角的陷下去的窩,湊在一起,構成明明滅滅一張臉。
倒也不是覺得多恐怖。
就是實在很噁心。
於文樂忍住嘔吐的慾望:“不用了,老爺子。”
他蹲坐在樹樁上,又低下頭:“裡頭還有蛇嗎?”
亓越陽說:“這種草堆,通常會是蛇窩。”
“不知道會不會有毒蛇,”他說,“你們最好別踩了。”
老瘋子笑嘻嘻地說:“多抓,一起吃。”
有個青年喊:“阿深?”
“你在這幹啥?”
“老天,你又出來嚇唬人了?徐大娘沒管你?”
他眼睛一瞪,又看著幾人:“快下來!”
“誰讓你坐樹樁的?”
老瘋子要擋,兩人身手敏捷,從樹樁上遠遠跳出去,沒有再踩那片安靜的草堆。
趙天華竟然認識這個青年:“阿從?”
阿從也認出了趙天華:“誒,原來是你們啊。”
羅茹很細心,注意到亓越陽的疑惑。
趁著兩人寒暄,她悄聲告訴亓越陽。
陶從也是給王老闆挖礦的,他是個小工頭。
礦洞坍塌的時候,他被埋得更深,沒想到卻比他們來得都早。
陶從說:“你們看吧,我就說我家這邊挺好的。”
“山好水好,有吃有喝,”陶從招呼著幾人往村裡走,“前幾天也來了幾個傢伙,都是做工的。”
“正好這段時間農忙,事情也多。”
“雖然錢不多,但是比起外頭那些……可是好的多了呢!對吧趙哥!不然我也不會回來。”
陶從把他們帶去了村長家。
老瘋子一個人繼續在草堆旁邊晃悠,眼巴巴地等著再有人來。
村長家在西邊,地勢很高。
屋子下頭就是田地,一半綠油油的,一半看著剛冒芽。
嶽立說;“雖然我不太有常識,但是這季節是種小麥的季節嗎?”
於文樂說:“小麥也分春小麥和冬小麥。”
嶽立哦了一聲:“那農耕還是蠻複雜的哈。”就覺得這一趴過了。
至於為什麼那片地,一半剛冒芽,一半綠油油。
嶽立說:“應該是有他們的智慧在裡面。”
胡成想加入他們的談話,活躍一下氣氛:“怎麼都沒有人關心小麥,小麥會接受他們的智慧嗎?”
亓越陽說:“小麥不會接受,因為這是韭菜。”
嶽立:“……”
胡成:“……”
亓越陽指尖捻過紅黃摻雜的土。
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村長的家其實很大,但是房子塌了一大半。
聽說是前段時間,山洪最嚴重的時候,這邊受震,地基不穩才塌的。
只有進門右手邊的一座小屋子還是完好的。
陶從說:“趙哥,村長也一直在等介紹人把人帶來修房子呢,你看你們是想在這幹還是……”
亓越陽輕輕撩起小屋子的簾子。
沒有窗,也沒有燈,裡面很陰冷。
土牆前,有一座模糊的神像,神像前供著燒完的殘香。
拜墊有很重的使用痕跡,說明村長家裡人經常跪拜。
鬼使神差的,亓越陽想看清神像的臉,就在這時,有人拉住他的手臂。
“小亓哥,”陶從在他身後輕輕說,“你這樣,是不敬的表現。”
他手上的力很大,很堅決地把亓越陽帶離了這間小屋子。
陶從經常在村裡、村外跑,也會當介紹人,給各家招工,賺個中介錢。
他擅長識人,給每個人都安排了不同的去處。
趙天華他們因此跟亓越陽分開。
亓越陽被單獨帶到村東邊一戶人家,遠遠的就能看出那家的氣派。
路上,陶從笑著說:“小亓哥,你是聽了小磊的話,才來的吧。”
亓越陽不動聲色地應付著。
陶從和那個小磊很熟,自顧自地說著話,又被亓越陽套出來一些。
陶磊和亓越陽是同批礦工。
關係似乎還不錯,亓越陽出手闊綽,所以陶磊經常纏著亓越陽,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