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已經恢復了平靜,各自散漫地在活動區遊蕩,半點看不出會發瘋的樣子。
林一嵐覺得更毛骨悚然的是,她和牧時完全找不出被咬下手指的人又是誰。
“一嵐,我們還是先走吧。”牧時慫得很快。
林一嵐和牧時背貼著背,兩人小心翼翼地、儘量不引起注意的,飛快遠離活動區。
電視機又開始發出聲響,斷斷續續的畫面模糊地重現著什麼故事。
沙發上,阿豆歪頭,看著林一嵐的背影,說:“我還是喜歡她之前的樣子。”
頓了一下,又說:“它也這麼說過。”
“阿臺,你覺得呢?”
雕塑一樣的人影一動不動,但阿豆皺起了眉:“我才沒有嫉妒。”
電視機嗡嗡地響著,機頂盒依然沒有亮。
林一嵐和牧時走得越來越快。
牧時說:“老天,剛才他一直掛在我身上。他到底什麼時候咬下來的那玩意!”
林一嵐說:“牧時,很不對勁。”
已經走過有玻璃窗的區域了,剩下的路途裡,不能再透過玻璃牆面看到外面色彩奪目的花牆。
林一嵐輕聲說:“你看,我們的任務是找到那個真正的病人。”
“你和我都是裝病,”林一嵐回想著剛才發瘋的病人們猙獰的模樣,“可是他們呢?”
“精神病,也算病吧?”
“難道那些人也都是裝的嗎?”
兩人都知道這是最不可能的答案。
牧時說:“還有一種可能,黑核判定‘病人’的條件和我們以為的不一樣。”
“比如說,受外傷的算病人,精神病卻不算,”他舉了個不太恰當的例子來表達自己的猜測,“或者更嚴苛、更細緻的條件……左腿斷了算病人,右腿斷了不算這種?”
林一嵐覺得有道理。
可是又該怎麼判斷黑核的條件呢?
他們在一樓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零所說的地下室。
實際上,這座破舊的大樓唯一的樓梯也在一樓就停止,腳下的水泥地也非常實在。如果不是零提到,他們幾乎不會去想這個地方居然有地下室。
但是越往深處走,房間就越來越多。
像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囚室,狹小昏暗的屋子很能給人壓迫感。
牧時忽然停了下來。
“變高了。”他說。
他回頭,林一嵐也回頭,走過的路都在身後。
牧時左敲敲,右看看,來回走了幾次,最後他確定:“我們腳下有個空間。”
地下室?
可是怎麼下去?
牧時開啟手電,他們進入了最近的一間屋子。
鐵門虛掩著,屋裡只有幾個已經發黴的櫃子,沒有窗戶,四面都是泛黃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