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只能看見對方在暴雨裡的模糊身影。
“一嵐,往那邊挪挪,”他很自來熟地說,“咱倆擠擠。”
林一嵐當真往另一邊挪了挪。
“欸,這個地方真不錯。”
“我剛才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一個可以躲雨的地方。”
“還得是你啊一嵐。”
他話好多。
林一嵐垂下眼,撿起一根樹枝,戳著地上的泥水。
她又問:“你是誰?”
他說:“我叫牧時。”
牧時,牧時。
林一嵐唸了幾遍這個名字,覺得如同剛才冷冰冰手電光下的第一眼。
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牧時說:“你不問我怎麼認識的你?”
林一嵐說:“你會告訴我嗎?”
牧時摸了摸下巴,說:“當然,就是有點說來話長,不知道你有沒有耐心。”
耐心……?
林一嵐坐在地上,默默抱起雙膝。
能有人跟她說說話就很好了。
怎麼會沒有耐心呢。
牧時說:“你這次是什麼身份啊?我想想怎麼編。”
林一嵐偏頭:“編什麼?”
牧時說:“編一下我們的相遇、過去啥的,把它們圓起來。”
林一嵐不知道為什麼,嘴角翹了起來:“你要騙我,還告訴我。”
牧時搖頭:“可不是騙呢。”
“你每次都不一樣,”牧時說,“其實我一直都特別擔心你有什麼特殊身份。要是沒糊弄好你,你發飆了,我可就交代在這了。”
暴雨如瀑,冷冰冰的水從衣料流過肌膚。
林一嵐說:“不會的,我脾氣特別好,從來不發飆。”
牧時低頭笑笑:“也是。”
林一嵐又說:“我不知道我是誰。”
她的聲音有些遲疑,目光散漫地落在黑暗中,前方的暴雨裡。
“我忘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們把我關在這裡。我什麼也不知道。”
牧時皺起眉:“誰?誰把你關起來了?”
林一嵐說:“那些護士。”
“他們為什麼關著你?”
“我不知道。”
“多久了?”
“好久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