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
即使是白天,屋裡還是亮著四面巨大的打光燈。
幾乎所有演員臉上都戴著那個白色的面具,身形也被寬大的衣服遮擋。
牧時站在角落,聽導演訓斥著走錯了的演員:“我怎麼有點緊張。”
導演回頭,見又來了人,對他們招手:“去,你們站那邊。”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紀立群。他罵人的時候中氣十足,會讓人覺得他很年輕。
但他的臉偏老,滿是皺紋,不做表情時還挺慈祥的,一導起戲來就像個閻王。
角落裡有個巨大的幕布道具沒支穩,亓越陽和幾個人都被叫過去在幕布後扶著道具。
牧時又正好被安排到幕布前面走位。
他一開始還有點緊張,但很快找到了划水的方式甚至樂在其中起來。
“誒,亓越陽,”因為戴著面具,收音也收不到,牧時就很放肆地隔著幕布跟亓越陽講閒話,“這到底是在拍什麼呢?”
紀導要求演員們進行了一些簡單的互動和交流,又覺得攝影不在狀態,自己親自扛著攝像機拍來拍去。
牧時說:“看不出來有什麼劇情……還挺抽象的。”
亓越陽輕聲說:“你最好早點拿到劇本。”
牧時點頭:“我也覺得,不然就這麼看著他們拍,太意識流了點。”
旁邊傳來另一個聲音:“哥,你們沒有劇本嗎?”
牧時一聽到那宣告亮的“哥”就起雞皮疙瘩。
他和三個同樣打扮的演員一起站在幕布比好姿勢當背景板,又站在邊緣,所以摸魚摸得很理直氣壯。但萬萬沒想到旁邊站的就是北長逸。
牧時鬱悶地說:“北長逸,你不是男主角嗎,怎麼也在這裡當背景板。”
北長逸說:“好像人手不夠了,反正現在不用露臉,導演說能上的都上。”
幕布後,亓越陽身邊的工作人員問:“為啥人手不夠啊?”
“你不知道嗎?”
北長逸另一邊的演員說:“咱們不是坐四輛車來的麼。”
“昨晚上,紀導他們第三輛車倒是趕過來了,但是第四輛沒來。”
那個工作人員有些好奇:“為啥沒來?”
“我也不清楚。”他說,“不過好像是聽誰說……我朋友聽阿林說的,他們迷路了,車又沒油,乾脆叫了救援把他們拉回去了。”
亓越陽輕聲問:“你們是坐哪輛車來的?”
“我坐的第二輛,阿林姐在的那輛。”
“我跟紀導一起。”
牧時皺起眉:“那你們在路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啊?”
那兩人沉默了一下。
“這個……”
幕布後的人先開口,聲音輕輕的:“唉,我也不好說。不過,好歹也是同事,我提醒你們一下,還是別瞎打聽了。”
“哪個組,沒出過點奇奇怪怪的事,是吧。”他說,“可能等我們辦過開機儀式就好了。”
“就是,別瞎打聽了。”另一個說,“要是真害怕,那還是回去算了……不過合同裡違約金挺高的,兄弟你們謹慎考慮啊。”
“那邊的幾個!”
紀導看過來,用喇叭喊著:“怎麼還聊上了?都給我站直點!”
幕布前的演員們趕緊站直,幕布後的人扶好道具,又開始各自窸窸窣窣講些閒話,開點小差。
拍攝是很枯燥無趣的,亓越陽輕輕靠在牆上,合上眼養神,卻忽然聽見身後有什麼聲音。
他回頭。
陰暗的角落裡,不知從哪滾出了一顆白珠子來,一路留下溼溼的痕跡,在紅色絨毯上暈出一條血一樣的細線。
珠子滾到了他腳邊。
他撿起那顆珠子,發現上面只是沾了水。
亓越陽想了想,把珠子放進了兜裡。
過了幾分鐘,他又聽見細微的響動,這一次滾過來的是一顆紅珠子。
亓越陽撿起紅珠子,又發現兜裡的白珠子不知所蹤。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上頭沾到了紅珠子上黏糊糊的液體。
亓越陽用幕布擦了擦那顆珠子,紅色淡去,它的底色是白色。
旁邊的人注意到他的動作:“這是啥?”
亓越陽搖頭:“剛才撿的。”
那人也沒太在意:“可能是誰的衣服上掉的吧。”
可是牧時的拍攝服裝上沒有串珠子。亓越陽又問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