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比這裡要陽氣得多:“亓越陽,撤不撤?”
亓越陽好像一點也不怕瞎眼老太,他說話的樣子一直都很平靜。
手爪已經靠近他的臉,尖尖的指甲裡滿是汙垢,牧時一點也不懷疑這雙手會戳瞎亓越陽的眼睛。
“老闆。”
亓越陽很平靜地說:“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這條街上,租金要漲了。”
牧時:“……?”
在牧時更加驚恐的目光裡,瞎眼老太真的停了下來。
亓越陽接著說:“賣給誰不是賣?你不要看我們年輕……年輕人的錢最好賺,不是麼?”
“我們甚至不會跟你講價,”亓越陽慢慢道,“這些東西,你有多少,我們就要多少。我們懂不懂,根本不重要。”
“況且……”
他話裡有話:“我們還可以,向你請教。是吧?”
瞎眼老太冷笑:“你一個小屁孩,能有幾個錢?”
亓越陽說了個數字,瞎眼老太憋住了。
林一嵐震驚:“亓越陽,你真的是個有錢人啊?”
牧時倒是知道亓越陽家境可以,只是沒想到副本也復刻了這個玩意。
牧時小聲告訴林一嵐:“他爸媽是研究所的,搞了好多器械應用那種。”
亓越陽接著說:“說起來,還有一件事,老闆你可能也不太清楚。”
“剛才來這裡的路上,我們還接到了傳單。”
“好像最近,社會上,正在打擊封建迷信詐騙。”
瞎眼老太的臉越來越垮。
“聽說一經舉報,再小的金額,也要進局子待幾天。”亓越陽認真地說,“不能讓封建糟粕之氣,汙染美好的社會主義。你說對吧,老闆?”
瞎眼老太氣得喘氣,又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就賣些黃紙……誰家,誰家逢年過節的,不燒點黃紙!”
“我都,都在這賣了幾十年了!”瞎眼老太忽然有了底氣,“要能舉報,街坊鄰居早就舉報了!”
牧時說,笑眯眯的:“那可不能比。老闆,他們不舉報你,是他們素質好,尊老愛幼。”
“我們不一樣。”
他也很認真地說:“我們特別沒禮貌,你不答應我們,我們真的會去舉報你搞封建迷信。”
瞎眼老太陷入沉默。
林一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蹲著樂的牧時,和又低頭翻找東西的亓越陽,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迷幻。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亓越陽拿起一個鈴鐺,微微晃了晃,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他正有些奇怪,瞎眼老太卻不知怎麼知道了他在做什麼,開口了:“那是招鬼的。”
“淋上雞血,在陰月,鈴鐺發出響聲,就能直接招出鬼。”
牧時說:“陰月,這個設定真是眼熟……”
亓越陽似自言自語:“他有聚鬼陣,為什麼還要用鈴鐺招鬼?”
瞎眼老太杵著柺杖,一瘸一拐地繞回前臺後的小板凳上,又說:“聚鬼陣,能聚起的,都是有怨念的鬼。”
“招鬼鈴,沒有這些限制。”
亓越陽想到什麼:“王向光心智不全,他可能完全沒有怨恨這個概念。老王如果要留住他,只能搖鈴鐺。”
牧時點頭:“那陰月是什麼?今年的陰月是幾月啊?”
瞎眼老太默默織毛衣。
亓越陽嘆氣:“老闆,你可能不知道,是派出所親自發的傳單……”
“這個月!”
瞎眼老太咬著後牙槽:“這個月,就是陰月。”
林一嵐搓了搓手臂:“亓越陽,算上今天,這個月只有兩天了。”
亓越陽點頭,又說:“老闆,如果一個人在一個地方,畫了很多的聚鬼陣……他是想做什麼?”
他補充道:“那個地方現在陰氣很重,裡頭的人隨便講的一個鬼故事,都會變成真正的惡鬼,怎麼也抓不完。”
瞎眼老太的聲音很冷,卻很輕:“那他可能是想,讓那裡的所有人,都下地獄吧。”
“聚鬼陣,不只是聚惡鬼。”
毛衣線在她手中穿梭,她雙眼混濁,但很多時候,亓越陽都覺得她有某種獨特的“視覺”。
“它是在聚陰氣。”
瞎眼老太發出怪笑,那笑聲讓人起雞皮疙瘩:“陰氣聚滿了,陰氣就能自己生陰氣,哈,鬼生鬼,人成鬼……”
亓越陽說:“老闆,你說得明白點。你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