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從又往村外跑了兩趟,給王桂華拿來了她要的東西。
那一大桶黃幽幽的液體,就這麼被放在柴房裡。
林一嵐掀開看,皺起鼻子,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還是鼻子很靈的嶽立,先聞到他們兩人身上的味道。
嶽立說:“這是一種酸,濃度不高。”
亓越陽問:“做什麼的?”刷灶臺?
嶽立看了趙天華一眼。
趙天華沉聲說:“這個村子裡,很多人都相信,女性用酸洗下體,會有利於生育。”
眾人沉默。
范姜沛說:“聽說還是你家老太太帶起來的。”
亓越陽說:“……”
亓越陽問:“那往鼻子裡塞鼻塞是?”
范姜沛說:“這個算一種習俗,只有嫁進陶家村的女人,才能擁有這項特權。”
她和幾個女孩走得近,多多少少聽到了些訊息。
“連女兒都未必一定能佩戴鼻塞。”
“除非早早訂了親,這樣可以從小就戴,”范姜沛冷靜道,“然後,就會成你家老太太那個樣子……渾然天成、德高望重的豬鼻子。”
林一嵐安安靜靜地坐在亓越陽旁邊,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
她的眼神很乾淨,但是亓越陽忽然揉了揉她的腦袋,覺得很心疼。
要是正常發展下去,她也許也會嫁給這裡的某個人。
亓越陽發現比起看她出嫁,他對她為人婦後即將經歷的一切更恐懼與痛苦。
林一嵐用眼神問他,幹嘛這樣看著我?
臉上有東西嗎?
亓越陽安撫地拍拍她,開始琢磨拐賣小林的事情。
那邊,幾人又互相交換起訊息,分析起登出條件來。
讓亓越陽有些驚訝的是,這一次的同批玩家,居然沒有一個是會對隊友背刺的。
起碼現在,每個人都在掏心掏肺地交流,沒有露出惡意競爭的訊息。
可能是這個村落確實給人太多震撼了。
可能是即使是大惡人,也不得不發現在這個手無寸鐵的時刻,團結才是力量。
趙天華無疑成了這一夥人的主心骨。
他說:“祭祀已經開始了,現在每一戶人家都在殺豬殺雞,跟過年很像。”
“我聽說他們祭祀的方式,就是投龍簡。”
“什麼叫投龍簡?”
於文樂說:“我以前在書上看過,說是古代皇帝進行的一種祈福活動。”
“一般來說,是投山簡、水簡、土簡,”他說,“每個朝代可能又有不同。”
這個村子信的東西很雜。
無論是萬佛窟,還是家家戶戶裡的無名神像,都顯得很怪。
而且,說起神像與那個傳說。
亓越陽看著林一嵐。
他倒是想起來,另一個故事。
在七號影視城的副本里,林一嵐在學生時代,寫出了個劇本。
在那個故事裡,也存在一個類似的鎮子。
鎮子上的人原本醜陋又貧窮。
但一位神秘女人,為他們帶來了美貌和財富。
這兩個傳聞都有很相似的地方。
比如目前,整個村子裡難以忽略的整體容貌水平。
以及亓越陽這幾天和林一嵐一起摘小白菜時,發現存在著過分肥沃的土地。
最後。
是村落外,存在於喀斯特地貌上的,漫山遍野的薰衣草。
林一嵐曾經告訴過亓越陽,遊戲裡存在一種和薰衣草很像的植物。
那種植物則是某個小宗教的象徵。
雖然依然不確定,但亓越陽還是簡潔地告知了眾人這些訊息。
大家聽得皺起眉,“還有這樣一層……”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范姜沛相信他,是因為他們之前就認識,對彼此的人品有個大概的瞭解。
可是趙天華一夥人,從第一次見面就表露出來的信任,讓亓越陽忍不住多想。
陶大海洗好了刀,從屋裡走出來:“該誰家的了?”
圍在一起的玩家們散開。
林一嵐舉手,亓越陽說:“大娘家要一頭小豬。”
陶大海點點頭:“成。”
陶玲笑眯眯的:“哎呀,大娘早點派你過來說一聲唄。”
“昨天我們就開始殺雞殺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