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很久的門,亓越陽算了算,死屍們應該也差不多到六層和七層了。
果然,沒一會,門外的聲音也停了。
牧時懈下,找了個牆角坐下來:“那今晚在這休息了?”
“感謝那個沒有講天台鬼故事的同學。”
亓越陽走到天台邊,翻上一堵很矮的水泥牆,就能踩到天台邊緣。
亓越陽往下看。
他看到昏暗的路燈,空蕩蕩的大道。
和教學樓下,一個血衣人影。
隔著七層樓的高度,她猛地抬頭,脖子扭曲成一個恐怖的角度,對著天台上的亓越陽咧開嘴。
下一瞬,她的指甲插入牆皮,在咔擦咔擦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裡,女鬼慢慢往上爬。
“牧時,”亓越陽盯著她的動作,“快來。”
牧時有點恐高,眯著眼往下看:“……我去。”
“她她她她真,”牧時說,“真是個物理鬼啊。”
女鬼咧嘴,像要炫耀什麼似的,她一口咬在突出的窗戶上,生生扯下一塊鐵片。
“她故意的。”
亓越陽說:“故意等天台門被死屍堵住,才爬上來。”
牧時說:“物理可以,有腦子不行。我拒絕會思考的鬼。”
亓越陽和牧時取出剩下的黃符貼在身上,女鬼已經爬到了三層。
她的脖子始終以一種恐怖的角度扭曲著,腦袋直直對著天台上探頭的兩人。
黑暗裡,指甲刮過牆壁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亓越陽嘆口氣:“沒辦法了,必須選一個。”
天台的鐵門被開啟,狠狠撞在牆壁上。
爬行的女鬼更加焦急,不希望死屍比她先一步嚐到鮮活的肉體。
但當她爬到最上方,趴伏在天台的邊緣時,卻發現上頭只有幾個遊蕩的死屍。
鐵門虛掩。死屍遊蕩著。
女鬼咧開嘴。藏到哪了?
她看到角落的箱子,和牆後的死角,嘴角越咧越大,幾乎貼到耳朵。
牧時說:“應該沒問題吧?”
亓越陽說:“她的動作也不是很快。沒問題的。”
女鬼掀翻箱子,伏在地上,又往天台上剩下的唯一的死角爬。
她的指甲中全是牆灰,青白的面板跟石頭一樣堅硬,被抓住了就再也不能掙開。
她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眼珠因興奮滲出了血。
“我去!”牧時被嚇了一跳。
亓越陽說:“踩這邊,那邊果然有點松。”
他們已經到了三樓的窗戶外。
拉著窗戶的鐵欄杆往下跳,盪到走廊的牆上,又藉著扶手繼續往下一扇窗戶的鐵欄杆跳。
女鬼果然智慧。從外頭上下樓比爬樓梯可快多了。
牧時喘著氣:“把,把我的腹肌胸肌還回來……”
攀爬的技巧已經演變成了本能,雖然身體素質沒那麼好了,但二人最後還是穩穩落了地。
這一次,換亓越陽和牧時抬頭,女鬼自天台探出腦袋。
“……你猜她會不會追上來?”牧時嘆氣。
女鬼大半個身體,已經爬離了天台邊緣。
“跑吧。”亓越陽說,“直接回家。三點了,等她追上,也差不多能去上早自習了。”
女鬼咧開嘴,就這麼從天台上,跳了下來。
但亓越陽和牧時沒有站在原地等她,而是早早往東苑跑。
沿著小路,他們很快就到了那棟樓。
身上的黃符也不剩幾張了,沿路的惡鬼雖然好對付,但還是有點磨人。
牧時走在前面,躡手躡腳的,半天沒摸到本該放在門口的花盆,和花盆底下的鑰匙。
他拍拍手,聲控燈亮起。
“……走錯了啊。”
他們到的是二層5號。
牧時說:“真是昏頭了。走,上去睡覺。”
回屋後,牧時直接倒在客房裡睡了。
亓越陽關了燈。
到底是年輕,只睡了幾個小時的兩人還是準點起床了。
林一嵐也在差不多的時候出門了。見到牧時和亓越陽一起出來,她還有點驚訝。
他們在樓下買了豆漿,牧時還有些困,一直在打哈欠。
林一嵐小聲問:“你們昨晚熬夜啦?”
亓越陽點頭。
林一嵐警惕:“熬夜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