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嗎?”
林一嵐有些糾結:“可是,他人……還挺好的。”
林一嵐說:“你記得王叔喜歡畫符嗎?其實很多人都覺得他不務正業。”
“但是十六班班主任,陳老師,他一直對王叔很好,很尊重他。”林一嵐說,“王叔也說,陳老師經常幫他忙,所以他也會幫陳老師。”
亓越陽問:“幫什麼?”
林一嵐小聲說:“王叔幫陳老師畫符。”
“畫符,畫咒,陳老師辦公室桌底下,還有個陣法。”
林一嵐放低聲音:“你不要告訴別人呀。這個到底還是封建迷信,不知道對陳老師的事業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王叔也對亓越陽說過,在教室裡,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就去找十六班班主任。
十六班班主任果然是在保護他的學生們。
傳言盛行後,他就覺察到危險的降臨。
他請了王叔來幫忙,透過黃符,陣法,甚至某種儀式,想在六層豎起防禦的屏障。
甚至也許,最開始,他們是成功的。高二上學期只有傳聞,不再有惡性事件。
但高二下學期,玩家加入,必死的規則無形地開啟了屏障,惡鬼也乘虛而入。
宿舍裡,教室裡,死去的人不只有玩家,還有npc。
林一嵐最後說:“亓越陽,不要太擔心啦,我會幫你的。”
“……為什麼?”
亓越陽看著林一嵐的眼睛,清圓的乾淨的瞳孔裡,並沒有什麼別的情緒。
林一嵐只是說:“我們是朋友呀。你一直在給我講題,還借我筆記,我特別想報答你。”
亓越陽想說什麼,但他最後只是張了張口,在林一嵐迷茫的注視中,露出一個苦笑。
林一嵐說:“沒關係的,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我都會告訴你的。”
亓越陽忽然想到,半年前,在那個動物園裡。
他失去了自我認知,忘記了自己作為玩家的身份。
那些警惕,懷疑,危機感,和不信任,隨著自我認知一同消散。他不得不毫無保留地,面對自己的心。
那個時候,是他想靠近林一嵐,而林一嵐對他說,去那邊,快離開。
“把那個鈴蘭摘給我,”她說,“然後,我什麼都告訴你……什麼都講給你聽。”
松鼠在她身後張牙舞爪,而亓越陽以為那個“告訴”,是一場對他們兩個人未來關係的審判。
摘下鈴蘭時,他忐忑不安,又無比期待。
躲在前臺後面的小女生,日光下吃著冰激凌的女孩,劇場裡,縮在他懷裡哭的人。
亓越陽看著林一嵐,她摘了眼鏡,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憊,卻很精神的樣子。
“你記不記得我?”亓越陽輕聲問。
林一嵐微微揚眉,湊近了些,仔細觀察亓越陽的臉,半晌,她搖頭。
“我們沒有見過吧?”她笑著說,“你那麼帥,我要是見過你,肯定會有印象的。”
亓越陽也扯出一個笑,“嗯。”
他們互道晚安。
第二天,亓越陽在大課間去了趟檔案室。李老師正在裡頭。
他正在整理資料,亓越陽就上去幫忙。
李老師有點奇怪:“你怎麼來了?”
亓越陽說:“我來列印成績單。”
文職的工作基本都由這裡的幾個老師負責。
李老師看了看,辦公室裡也沒別人,就說:“那你幫我整理一下,我去看看怎麼給你弄。”
“要蓋章嗎?”
亓越陽點頭:“要的,謝謝老師。”
風有些大,砰地把門關上了。
屋子裡堆著的資料多得數也數不清,亓越陽不可能在幾分鐘裡全部翻一遍。
他看向那張擺著照片的桌子,那似乎是李老師自己用的。
他在抽屜裡,找到了許多剪報。
李老師實在是一個愛記錄這些東西的人,他好像要把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跡都儲存著,當作什麼證明。
報紙裡大多是關於他一些小成就的報道,哪怕只有簡短的一兩句話,提到他的名字,他也會留下來。
他找到一張泛黃的紙,上頭寫的是一封通報。
十幾年前,學校裡的通報都不是列印出來的,而是手寫貼在宣傳欄的位置。
通報內容是,有人舉報了李月老師,認為她有作風問題,沒有師德。